12个人的屋子,其他的里面早就铺满了灰尘。
厚厚的灰尘。
“够了!”望着越吵越凶的两人,一旁的齐文远出声,喝止住了她们。
马里兰和田纳西彼此对视着,双方都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但齐开却注意到,马里兰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隐隐的,甚至还可以看见水光。
齐文远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的手,似乎想要去抽一口自己之前点燃的香烟,但是却发现,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个烟嘴,孤零零地被夹在手上。
齐文远望着那烟嘴,稍稍有些失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就是那个烟嘴。
努力的,努力的,想要燃烧,但是在这无穷无尽的暴风雪中,不知不觉只剩下了一个烟嘴。
除了一地烟灰,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齐文远又叹了一口气,扔下香烟,缓缓走到仍不肯罢休的马里兰和田纳西身边,用力的将两人推开。
感受到自己肩膀上那孱弱的力道,两名战列舰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力量,默默地被这样一个人类推开,后退,然后沉默地站在两边。
齐文远抿了抿嘴,轻轻拍了拍马里兰的肩膀,转过身,又轻轻拍了拍田纳西的肩膀。
“不怪你们,不怪你们都是我的错。”齐文远低声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齐开忽然觉得自己父亲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原本的齐文远沉默,深邃。
他单单只是站在那,或者坐在那,就仿佛一个望不见底的黑洞,沉默着,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但在这一刻,齐开才发现,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人到五十,开始奔六的老头。
如果是普通人,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开始当老油条,能混一天混一天,能少出一份力就少出一份力,安安稳稳的开始等待退休了。
而齐文远却依旧不知疲惫的活跃在战场之上,计划着,筹谋着,算计着无休无止。
但在这一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来的痕迹终于还是显现了出来,让这个半只脚踏入老年的男人,表露出了他本该表露出的疲态。
是啊,太累了。
就连身为舰娘的马里兰都在这二十多年的煎熬中,身心俱疲,更何况是一个人类呢?
累了,太累了,是时候该结束这场噩梦了。
齐文远转过身,望向对面身子挺拔的齐开,又看了看自己,不自觉地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腰“让你看笑话了”
齐开警惕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出声。
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齐开从来不敢小看自己的这位父亲。因为每当他认为自己抓到齐文远的弱点时,都会发现,那其实是齐文远故意漏出的,用来勾引齐开的陷阱。
现如今的齐开,早就不敢相信齐文远所说的每一句话了。
哪怕他看起来,听起来,都像是真的。
见到齐开那副警惕地模样,齐文远愣了一下,嘴中又吐出一长串白色雾气,原本耸起的肩头,再次塌了下来“也是,也是”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保持安全感,齐文远微微后退两步,和齐开拉开一段距离,轻轻说道“或许你已经从她们的口中猜出了一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你想的没错,两年前,威科岛,关于你的事情,确实是我亲自推动,批准的。”
“包括屠杀连同你在内的所有学生、舰娘整件事都是由我一手策划、推动并实施的,这没什么好辩解的,也没什么隐情。”
齐开沉默了一下“原因呢?”
“两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了,还是那个原因,我需要把新人提督的渠道从政府手中夺回来。”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