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考生,可是遇上了什么变故?”
就在宋浩然即将离开贡院时,前方忽然有一绯色官衣的老者叫住了他。
打眼一瞧,这位老者不光官衣透露着显赫,绣画着一只昂首孔雀,就连那顶乌纱帽也是端正平稳,想来是名地位极高的考官。
看清楚老者穿着与面孔后,宋浩然很快判断出了他的身份,正是此次乡试中三位考官之中时任当朝礼部左侍郎的三品大官——王文韬。
想及此,宋浩然便拱手致意道“小子宋青见过王大人。”
“嗯?”王文韬眉宇间泛起诧异,显然是对宋浩然认出他这件事感到诧异“既然你知道本官是此次乡试主考,那你便告诉本官,为何要提前离开考场?难道是家中有何变故?”
“烦劳大人担忧,学生已答题完毕,在这里怕扰到邻座他人,便打算回去继续温习。”
面对宋浩然镇定自若的姿态,王文韬心里闪过一丝赞赏,然而对于他所说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苟同。
想及此,王文韬略带威严地低沉道“宋青,我且问你,我观你也不似那轻浮恣睢之辈,为何要视乡试为儿戏?假如尔有幸能上榜,岂不是家族之幸?也罢,本官便再给你些时间,允许你继续回去答题,你意下如何?”
宋浩然心中一惊,没想到王文韬会说这番话。
事实上,无论科举中哪个阶段的考试,都不允许考生出场之后再度返场,而且万一被人看到,将会成为政治对手参王文韬一本的把柄。
所以宋浩然想清利弊后,果断深深为他鞠了一躬,并感激道“多谢大人好意,学生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官实在是三生有幸,可惜试题已经答完,也无继续的必要了。”
“你这,唉……”
听完后,王文韬长叹一声,在他看来哪怕宋浩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良才,亦或是天上的文曲星,也做不到半天内答完所有题目,只得摆摆手叫他离开。
不过王文韬心头还是挂念着此事,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此子明明气质甚优,怎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真是可惜可叹,但愿经过此次乡试能让他大彻大悟。”
而从此以后,京都乡试间也渐渐出现了一个传说,有一寒门弟子得了癔症,才刚拿到试题不过半日,就匆匆离开考场还言自己能上榜。
尤其是经过一番添油加醋后,宋青的大名更是闹得满城风雨,渐渐传到了董府里。
而这些故事到了那些仆人和丫鬟嘴中,更是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柄调料,看他的眼神也从姑爷沦为了比自己还不如的废物。
“像这种没脑子的东西,还真以为入赘董家就有人给他背后撑腰了?说什么高中榜单,简直是痴人说梦!”
“唉,可惜了咱们大小姐这样的才女,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反观宋浩然却对此不闻不问,仿佛故事里的主角不是他一般,依然是我行我素。反正待到成绩出来,这群人也会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某一日,小五再次走入了茅草屋,这次还带来了口信“姑爷,门外有一位名叫宋括的公子拜见您。”
怎料小五刚一进屋,就觉得这里仿佛换了个地方似的,不仅是一尘不染,甚至连变得更为光亮,好似来到了别致的书屋,这些都要赖于宋浩然的勤加整理和修葺。
“嗯,有劳了。”
见宋浩然作势要走,小五有些不甘心地试探道“姑爷,我听外边说有个交白卷的狂人,难不成……”
“怎么?”
“不会真的是您吧?你为何要做这种傻事啊!”
宋浩然对此唯有付之一笑,匆匆走到了董府门前,赫然发现那里竟然已有一辆规格档次皆在董府之上的马车,窗沿也镶嵌着淡淡金丝纹络,牵马之人也是肃穆严整。
同时,马车里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