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范围内是他没有裹严实露在被子外的一侧“香肩”,她眨眨眼。他的样子像极了因大盗的突然闯入而吓得花容失色的黄花大闺女,有必要么他?
注意到她目光的落处,他拉下脸,立马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见状,她着实有些忍俊不禁。眉眼弯起来,是细长上扬的。漆黑的瞳仁带着与生俱来的那点清冷,又遮掩不住此时此刻的灿若星辰。
北月漓盯着,眸子不自觉眯起,阴鸷着吐字:“不要脸。”
微凉置若罔闻,没忘记自己折回来的目的,重新问:“博物馆里被烧死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能怎么回事儿?”他冷笑,“你初恋男友喽。”
要真相信那具尸体是陈磊,她刚刚和方海乔讲电话的过程中就该失控了。她凤眸轻狭:“这就是你昨天所说的要他去死?”
他又轰人:“没有智商的问题,不要来烦我。”
言外之意,已是承认。她抿抿唇,如他所愿,未继续骚扰他。前脚刚出去,后脚立刻传出重重的摔门声,生出厉风袭上她的后背,附赠非常清楚的落锁的动静。
她扭头,盯住门板。火烧博物馆,已经胆大妄为得出乎她的意料,不曾想到,还加了一出陈磊的“尸体”在里头。他这是把昨天书房会议讨论的两件事合并为一件,全在昨晚办了。
且,让陈磊的尸体出现在北月孟义的博物馆,是在把他的死嫁祸给他,挑拨关系。确实正如他昨日所言,考验北月玉萍对她丈夫之感情的时候到了。
虽说他的手段总是比较卑劣,但她不得不再次承认,效率真的很高。至于效果,更可想而知,刚刚没有追问那具焦尸是从怎么弄来的。
因为她不敢,或许北月漓之前指出的并没有错,她的潜意识是默认他的快速有效的。在这快速有效的道路上,必然有所牺牲,钱财倒罢了,不管怎样皆为身外之物。
但人命呢?他可以将人命视作草芥,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可以把无数人的尸体踩在脚底下。而她呢?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若非将她卷入各类纷争之中,她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人有交集。
所以她做不到,即便不是她亲手所为,她也算间接地参与其中,没有办法做到毫无负罪感。只能选择逃避,不去细问,以求稍加减轻那种负罪。
回到自己的卧室,季微凉便交待胡立联系派去陪陈磊的下属,询问他现在在家里的情况。
正巧也碰上北月星从二楼上来,“姐。”
刚刚其实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没有了解,她便拿来询他:“你们是怎么说服陈磊配合你们假死的?”
开门见山,连个前情都没有。不过终归是博物馆失火一事,他反应得过来,并且也听出她已经质问过北月漓。
“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她微怔,“他不知道自己死在博物馆里?”
“嗯。”
“那他的身份证……”
“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