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咬了咬唇瓣“如果你真的嫌弃,你直接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去碰厨房的东西了。你没必要为了我,委屈了你自己,我没关系的。”
傅侑林唇线抿着坚冷不予理会,丢下那只服装袋在沙发里之后,就去找先前脱掉的长袍马褂。平时都是放裤子口袋里的,今天的服装不符合以往的习惯,刚刚进去的时候又太着急,把手机落下了。
一眼看到长袍整整齐齐地叠着,而原本应该在长袍口袋里的手机放在了最上面,他眸色猝然如被浓墨渲染开。但听沈若兰在这时告知“对了,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因为担心误了你的正事,所以我擅自做主帮你接了,希望你不要怪罪。”
“谁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淬了冰雪似的冷寒,令人感觉是因为他的涵养,所以才没有质问诸如“谁允许你动我的手机”这种话。尽管如此,沈若兰似乎还是被他吓到了,有些惊恐而怯懦“是陌生号码,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告诉对方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让对方晚十分钟再打。”
她答话期间,傅侑林已将手机捞回自己的手中解锁屏幕,迅速地翻开通话记录。的的确确如她所言是个不认识的号码,通话时间则不到一分钟。
“是男是女?”他眉头折起,语气比先前稍缓和些。“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对方没有说过话,之后电话就直接挂断了,不知道是不是打错了。”
他在听到“直接挂断”四个字时,莫名重重一磕。模模糊糊地生出一个念头,叫他想要马上确认,急匆匆行至阳台外准备回拨那个号码。头一回,打一个电话他怀揣着如此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手甚至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然而,未及他摁出拨通键手机率先振动。有电话进来,显示的恰恰是这个号码。
…………
钱多宝盯住人影轮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床边的人。奈何眼睛里总似隔了什么东西,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行。但是他突然记起一件事,记起在酒店的电梯里,那个递给他手帕的年轻男人,也戴着一顶帽子。
所以是他吗?面前这个人,和电梯里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吗?
他死死地盯住他,因为情绪的激动呼吸难免比先前要不稳,比先前要沉重。氧气罩上的水蒸气覆盖替换的频率很高,他勉力地又一次尝试抬起手伸向床边的人影。气力不足,他够不到。憋足一口气想要从床上蹬起来身体,却依旧没能成功。
而人影轮廓定在床边,对他的举动视若罔见,一点儿也没有要如先前那般主动触碰他的意思。更没有要帮他忙的样子,仅仅事不关己,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像极了冷眼旁观。
钱多宝切身感受到来自他的冷漠,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凝着模糊的视线看着面目不清的他,握紧掌心,不禁老泪纵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只是在做梦。越想他越觉得是梦,所以才会幻想出这个是他儿子,所以才会看不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