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长的声音在耳边喊她,脸好像还被拍了几下。拍得很用力,她的脸特别疼。她蹙眉,一歪脑袋,却是陡然没了意识。
……
胡立匆匆跑回来病房,沈修正在陪钱多宝吃早餐,并且向他讲清楚最新的案情。向他保证等下午季微凉一出拘留所,就带她来见他一面。
见状,自知现在不是马上汇报事情的好时机,因为钱叔肯定会问。胡立晃了一晃身影,便暂且耐着性子在会客厅等着。沈修瞥见了他的焦虑神色,猜测到事情肯定和微凉有关。但为了稳住钱叔的情绪,只能先不慌不忙。
直至护士前来将他带去做检查,他才迅速凑到他面前“少爷,大小姐高烧不退,早上在拘留所晕倒刚刚送来医院了。律师还在交涉,保释的手续还没完全办下来。因为拘留所的医生治不了,所以先送大小姐出来,有警察在。”
顿了顿继续说道“邹家那边据说宋徐之发现了别墅里有暗道,警察确认完这个新的证据,大小姐差不多能洗脱杀周子翼的罪名。”
沈修薄唇紧抿,脸色并不好看,全是冷厉。
……
很累,好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然而这一觉并不舒坦,一会儿像是被置于火上烤着,一会儿像是被放在冰上冻着,非常难受。
不知难受了多久,才感觉慢慢地缓过来。很想就这么深度地睡下去,可她没忘记自己还在拘留所里,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睡死?况且,号长不久之后该喊她们起床了,她作为新人得承担打扫卫生的工作,还得快点洗漱,然后和大家一起绣花。
不能再丢针,不能再拖累其他人,别人对她态度恶劣得忍。可是……为什么还不救她出去?
她很委屈,平生从未如此委屈过。印象中很小的年纪开始,她就懂得这种情绪之于她而言是没有用的。因为“委屈”是给人看的,诸如撒娇一般,无形中其实是种示弱的表现,潜在意识是希望寻求他人的帮助。
而她为什么要示弱,又有谁能帮助她?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解决。隐约察觉有双手忽地覆上她的额头,混沌的神思轻轻地颤动。微凉微微睁开眼,上方伏低着一道朦胧轮廓。
“侑林……”,她禁不住哽咽,覆在她额头上的手应声一顿。
她模糊的视线渐渐回笼焦聚,面前的人影轮廓随之慢慢清晰起来。显出的面容却并非傅侑林,而是沈修。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在拘留所里能看见他,是在做梦么?
睁着眼,她安静地看着他。沈修收回手站直身体,见她的样子有点呆,淡淡自嘲“是我,不是侑林。他出院有两天了,不在这里。”
微凉不语。
“怎么了,还是很难受?”他见状皱眉,“让医生来给你再看看。”
“不用,”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他站定住。
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总算发现这儿看起来像在医院病房“我出来了?”
“嗯,你出来了。”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