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摇摇头。他扭头看一眼沈修,暂且退出去。定了定神,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微凉继续朝里走。目光不自觉地扫向方才那个男人跪着的地方,地毯上一点痕迹都没有,想来胡立处理这方面是非常娴熟了。
转眸,正与他的眸子对个正着。“你……”他的目光有点深,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还好?”
她莞尔“有什么可不好的,见惯了这些场面了。”
沈修淡淡一笑“毕竟还是头一回当着你的面杀人,不太好。抱歉,我会交代他们以后注意点。”
“你不会要处置门口的两个兄弟吧?”她愕然。
“不会,他们不阻拦你的进出是没错的。错在我没交代清楚,不宜让你看到这些场景。”
她耸耸肩“我无所谓,你不担心我窥探到你的什么机密就好。”他怔一下,笑笑“怎么会?”
然而他的口吻是不满的教训“你这样不行,你是女孩子,你应该害怕这些才对。刚刚也不出点儿声让我知道你来了,或者你自己避开也行。”
类似的话,傅侑林也曾训斥过。她抿唇不多做解释,本也没想多问他方才因何事处置人。不过见他的神色微恙,她还是关心了一句“你都不休息的,这么晚了还在忙。”
沈修唇边的弧度浅淡,简略道“临时急事。”没再交谈,她直接转开话题“我是来再陪会儿钱叔的。”
“刚从侑林那儿过来的?”
这种情况,即便没有眼线向他汇报,他也是很容易猜测出来的。她倒是后悔自己方才没考虑妥当就给过来了。“我进去了,”她垂下眼帘,轻手轻脚地开门进了内室。
钱多宝睡得很熟,呼噜声特别响,跟打雷似的回荡在房间里。而且时而长时而短,这是她头一次听别人打呼,不觉微弯唇角,没事找事地给他掖了掖被子。就这么听着他的呼噜,在他的床边坐了片刻。
出来时沈修正站在窗口发呆,她轻咳一声上去问道“最近傅西洲有什么动作吗?”
“怎么忽然问他?”他摸摸她的头发,“他没心思再斗了,沈行妤胃癌晚期,活不了多久的。他这会做孝子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斗。”
“什么?”消息太过意外,她一时愣住。
“她一生都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惜什么都没得到。”
夏日的天色亮得特别快,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医院顺利出来以后,微凉坐上了出租车。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医院大门口,自嘲地想,她不仅见傅侑林是偷偷摸摸,见其他人其实也是偷偷摸摸的。还有沈行妤,怎么突然得了胃癌?太惊讶了。
几乎等于一整个晚上没有休息,回到如意馆稍稍洗漱,便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倒是沉,迷迷糊糊地睁眼,是因为早上睡前没有关窗户。外头的阳光通过玻璃折射进来,恰好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给晒醒的。
眯起眼睛打着呵欠去枕头边摸,发现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
起床后忙活了一会儿准备就绪,微凉下楼出门打算去新办公间看看,因为过几天装修工人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