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掐灭烟头,将腿翘到茶几上,两手搭着沙发,慢悠悠地说“想根治他,只有一个办法,但需要你配合。我不是没想过要治好他,不过平时没什么女人能吸引他,你的出现是个契机,冥冥之中,成了他的良药。”
“沈总抬举我了,且不说你的办法管不管用,万一弄巧成拙了呢。就算我肯帮,您就这么有自信,绝对有把握?”
“只要你肯答应,剩下的交给我。好了,搭把手扶他躺床上去,我也该回去了。”
“还有一个问题,”季微凉注视着他的双眼,“他发病频率怎么样,多吗?”
“不多,但没规律,怎么了?”
“那他最近这么反常,是什么刺激到他了?”她淡淡地睨他一眼,“沈若兰回来了?”
“那倒没有,”沈修颇为无奈,“不时有她的消息,好的坏的,宋徐之不是也有她的消息吗。老四吧,一门心思想弥补,已经成了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加上心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失了判断。沈若兰出事后就去了国外,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你也别吃醋,老四对她就是过不去的坎,心里爱的还是你。”
“……”
她白他一眼,哪跟哪啊,她问的是这意思吗。
两个人合力将傅侑林抬到了床上,刚才那番夜游像是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睡得深沉,一时半会醒不了了。
沈修给她找来了医药箱,看她给他包扎好才离去。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有一会才能天亮,反正睡不着,她干脆在房间里到处看看。
除了被封起来的窗户,其他的也没什么反常的地方,书架上摆了几个相框,因为位子偏高,光线也有些暗,她刚才没在意。
最上面的是他母亲的相片,很年轻,怀里抱着个婴儿。她在寿宴上见过傅夫人,可能是生完孩子拍的。
下来一张是她的毕业照,没错,是毕业照。微凉踮起脚,伸长手,将相框从上面拿下来,盯着照片,狭长的凤目不觉眯起。
确实是她大学毕业的照片,可傅侑林怎么会有。那天拍毕业照,同学们各种凹造型,唯有她拍了个合影就匆匆离去。这张单独的照片,还是因为要发给黎曼君才找同学帮忙拍的。她记得那天并没有在现场遇到他,难道他悄悄去参加了自己的毕业典礼?
照片拍的很清晰,看上去面容姣好,青春活力。她唇角弧度轻抿,看着镜头,淡定地站在那。毕业照是她的遗憾,弥补了她上一世的缺失。
想不到这一世不但能顺利毕业,毕业照还能被人当宝一样归置在书架上,她轻轻抚摸相片,心底一暖。
还有一张是她寿宴上的唱戏的照片,也被洗了出来。白裙飘飘,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上镜。心好像被一张网裹住了,一点一点收拢,又暖又紧。
旁边是他和他母亲的合影,大概是某项比赛拿了个奖,阳光很好,洒落在他的脸上,额前落几缕碎发。学生版的傅侑林气场已经开足,浓眉黑目,神色淡定,不似那个年龄的稚气,他搂着他的母亲,笑得很开心。
他是真的开心,很强烈的感觉,透过照片真实地透露出来。看的出来,和他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放松的,信任的,所以才没有什么掩饰。
与在老宅和他父亲争锋相对的时候比,天上地下。
没有其他的相片了,她仔细看了看,书架上也没有相册。大概被保留的就是这么几张,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拍的照片都在书架上。
想到这点,微凉停了下来,他把她的也放了上去,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她和他母亲一样,非常重要。架子上再多一张他们的合影,那就完美了。
而那个让他得了心病的沈若兰,屋子里并没有她的痕迹,或者说,没有明显的痕迹。以傅家的地位,会让他这样耿耿于怀,他们两个,或许经历了她想象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