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挥洒热血,拼上性命。
他们要用的药,万万不能在朱有贵手里出现岔子。
这点子觉悟,朱有贵还是有的。
为了保住药材,朱有贵不顾全家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帮林轩久垫付了全部赋税。
不仅掏空了他家田地一年的全部产量,还借了别家不少的谷子,才算是凑够了数。
明年一年期间,若是不想吃杂粮,朱有贵家里,就只能买粮度日了。
怪不得王老太嘲笑朱有贵“充大头”。
但凡种田的乡下人,都是靠着自家田地,自给自足,哪有去买粮的道理。
而且粮那么贵,也吃不起啊。
别看林轩久如今小有积蓄,银子都是百十来两的赚。
对于乡下农户,忙乎一年,地里的收成,去掉了赋税跟自己吃的,剩下的也就能赚个六七两银子。
朱有贵是里正,家境算是殷实的,结余收入也不过十来两出头。
全家一整年都买粮吃,少说也得花个三两银子,这真不是小数目。
偏偏这还是在朱有贵并不知道药材价值的前提下,甚至心中认为药材根本比不上粮食的价格,依旧选择为她护着药材。
直到如今,他都没有提垫付赔偿,说明朱有贵对讨回这份赋税也没有信心。
林轩久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朱有贵能这么帮着她,她又怎么能寒了他的心。
她安安静静的听完,在一众或看好戏,或担忧的目光中,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朱家正心中悲戚,还不知道来年要咋活呢,林轩久居然还笑了?
就连朱有贵也疑惑地多看了她一眼。
“这样啊,我知道了。”林轩久说,“谢谢你们帮我垫付了。
可是谷子我家也没多余的,就按照县里粮铺的粮价,折算成银子,赔给你们,怎么样?”
她说的十分轻松,风轻云淡的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小事情。
众人愣了。
不是收价,是售价?!
那几户借粮的人家,立即露出了狂喜。
瞧瞧,什么叫大气!
那些粮商都鬼精的厉害,收价跟售价可是差了好老些了。
就是有门路的,能找到比上门收粮的粮商更高的收价,可也绝对比不上粮铺的售价!
林轩久这是白白让了个大便宜给他们啊!
朱有贵一家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他们拿了银子,再去买粮食,也不算亏本。
最主要的是,他来年不用考虑生计问题了。
这样算来,他们家不但没有赔了粮食,反倒还赚了不少。
银子不是万能的,但银子能解决九成的问题,这还真不是吹的。
林轩久爽快又大方的解决态度,瞬间消除了乡邻刚起的恶感。
至少心里头明白了一个道理,为林轩久办事,不会吃了亏。
也有王老太那种酸的要死人,“就会装大头,也不知道卖屁股的银子够不够她这么败家的。”
他们没借粮,当然就占不到便宜了。
自然是要怎么酸,怎么说了。
被朱有贵恶狠狠的瞪了,也不知道收敛。
林轩久听到了,没有去反驳,而是笑意更浓。
这就酸了?
还早的很呢!
当着这么多的乡邻的面儿,她问,“朱大伯,嘱咐让你们收拾的药材,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朱有贵立即应下,“都按你说的炮制了,妥善的安置着,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要的,现在就去检查吧。没啥问题,我这就让人来拉药材了。”
放在乡下,也没个人看守,她实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