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快掌灯,我要与这小子挑灯夜战!”
别看海瑞一把年纪,可真战斗起来,三个赵昊绑一起,也没他一个人精力充沛。
海安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自家老爷如此斗志高昂了,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赶忙将油灯点亮。
赵昊却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嘶声道“休战吧,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后生,怎么如此吃不得苦?”海瑞正在兴头上,哪能轻易放人。“老夫五十多岁的人都没喊累呢!”
“海大人此言差矣,家师正在长身体呢。”赵昊还没开口,一旁却有人替他说话道。
赵昊吓一跳,转头一看,见是王武阳和华叔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两人还各拿着个小本,在飞速做记录。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赵昊奇怪问道。
“师父批董仲舒的时候。”王武阳将最后一句话记完,合上小本道“我俩担心师父会吃亏,想要进来帮忙,就听到您与海公的辩论。”
“是吗?”赵昊闻言一阵苦笑,跟海瑞这一战,调动了自己全部的心神,还真是物我两忘了呢。“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身为弟子,当然要把师父如此重要的辩论记录下来,不然将来出本门《传习录》时,肯定会有遗漏的地方。”华叔阳也记完了自己的部分。
“呃,好吧……”赵昊咂咂嘴,心说这俩小子想得够长远的啊,我自己都没想过这茬。
海瑞倒是早看见这俩人了,但见他们并没有捣乱的意思,只是在安静做着记录,他便也没出声呵斥。
看赵昊精疲力竭的样子,知道这小子今日确实没法再战了,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人道“好吧,那就明日再战。”
“好说好说。”赵昊摇摇晃晃站起来,感觉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明天我在家里等你,不见不散。”看着赵昊离去的背影,海瑞高声道“我知道你家在隔壁,要是辰时不来,我会去找你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走路都目不斜视的吗?”赵昊险些被门槛绊倒,心中哀鸣道‘本公子会不会被海公,给活活累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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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从海瑞府上出来,民众基本散去,但那王用汲居然还在。
“明受兄,你不冷不饿不累吗?”赵昊有气无力问道。
“不见到公子,听公子说说海公的情况,我回去也无法安生。”王用汲当然是又冷又饿又累,他一个福建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天,早就冻得鼻涕老长。说到后来,他都快哭出声来了。
“谁知道公子居然天黑才出来啊……”
“成,是我的不是。”赵昊苦笑着赔声罪道“到家里暖和暖和再说吧。”
回到家,脱鞋上炕,让自己像咸鱼一样平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赵昊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然后赵昊简单跟王用汲说了说海瑞的情况,又留他在家里用了晚饭。
饭后,王用汲一走,赵昊便倒头呼呼大睡。弟子为他打来洗脚水,却怎么也叫不起自己的师父来。
“那海刚峰也太过分了,我儿还是个孩子,就不能收着点儿?”这下,可把赵守正给心疼坏了,愤愤道“赶明不去斗嘴了,好生在家歇着。”
王武阳和华叔阳对视一眼,心说,明明是顶级规格的学术辩论,怎么从师祖嘴里说出来,就成斗嘴了?
当然,两人是万万不敢反驳师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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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守正便带着方文和几个护卫,匆匆坐车出门去了。
今天是他和同年约好了去上香的日子,赵守正要先到什刹海的应天会馆与大伙儿汇合,然后一起赶去西便门外的白云观,不早点出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