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般海岛不同,在耽罗岛上非常少见崎岖的海湾、海角、海岬之类的地形,到处都是平坦的沙滩。因为它是一个典型的火山岛,整个海岛是由岩浆喷发形成的。
形象点儿说,耽罗岛就像个打在平底锅上的煎蛋一样,凸起的蛋黄便是汉拿山。这就导致偌大的济州岛缺少天然良港,只有济州港等寥寥几个港口还堪用。
因此济州港也就成了李朝全罗右道水师,在耽罗岛的驻扎港口。而且济州城也在不远处,所以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朴成性朴大人,每每上岛时都会住在城里,接受那些大商人的招待。
别看耽罗岛是李朝的养马之地、流放之地,济州城内却十分的繁华呢。就算没法跟本道府城全州比,可在此间能得到的享受,是全州完全无法比拟的。
但这次朴成性却一反常态,没有进城寻欢作乐,而是老老实实住在水军营里。让州牧大人都感到十分意外,还遣使来问,是不是上次谁惹右使不开心了?
军营主将房中。
朴成性头戴着黑纱网巾,上着绸缎小褂‘赤古里’,下配宽裆肥腿裤‘把持’,并用细带缚住宽大的裤脚线,穿着双白布袜,盘腿坐在个炭盆前。
炭盆上架了个烤盘,上头的猪五花和猪皮,正滋滋冒油。
一个跟他同样打扮、稍年轻些的男子,坐在烤盘对面,正用个铜夹子翻动着烤猪皮。
朴成性一边贪婪的抽着鼻子,一边对跪坐门口的小吏道“回去请李大人放心,本将只是有军情在身,不能擅离军营罢了。待到敌情解除,自然会去寻他作乐。”
“明白了,那就不打扰右使了。”小吏欠身退下。
年轻男子将烤猪皮夹给朴成性,朴成性蘸了蘸浅碟中的大酱,将猪皮与萝卜条、葱丝一同包在生菜叶里,然后送到口中咔哧咬一口,一脸享受的用鼻音道
“哦,闹木马西大,猪皮和大酱真是绝配啊……”
说完便咔哧咔哧嚼起来。
对面的年轻人却有些不看气氛的问道“哥,我们真要去攻打天朝的船队吗?”
“呃……”朴成性闻言,一下就噎住了,翻着白眼指向桌上的茶杯。
年轻人赶紧给他端起麦茶,朴成性接过来灌下去,这才长舒口气道“成寅呐,应该吃饭的时候聊这个吗?”
那叫成寅的年轻人,是朴成性的亲弟弟,靠着哥哥当了个水军虞侯,赶紧低头道“哥,小弟弟错了。可小弟弟实在是太恐惧了。本朝开国百七十年,还从没人敢冒犯过天朝呢?”
“混蛋,没规矩!”朴成性眼珠子瞪得溜圆,气得举着筷子要抽他。
“哥,小弟弟是担心你啊。”朴成寅巴望着朴成性道“你可是咱们朴家的柱石啊!”
“唉……”朴成性这才颓然放下手,郁闷的灌一杯烧酒,长长一叹道“被人家捏住了把柄。我有什么办法?”
一个月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将他在天朝恒通记的进出账目逐条列明,并威胁他要是不按照信上说的做,就把账册送到汉城去。
这可要了朴成性的亲命了,要是让王京中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知道自己居然在天朝有三十万两存银,非得把他抄家灭门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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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罗岛水军营寨,主将房中。
“送到汉城很可怕吗?”朴成寅不解问道“那钱又不是哥一个人捞的,京里大人们都有份,他们应该会帮着掩盖吧。”
“当然很可怕了。”事到如今,朴成性也没什么好瞒着弟弟了。“两班大人谁不知道,这个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是一等一的肥缺?我当初能抢过别人,是因为我同意,捞到的抽水八成上交给他们,自己只留两成。别人都想要三成甚至四成,大人们觉得我懂事不贪,所以才会让我来当这个节度使。”
说着他苦笑一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