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不用抓,我自己过来。”田吏弹了弹已经成碎布衣衫上的泥土沫子,慢条斯理的道。
“嗯?”田灏双眼一眯,猛然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慌:“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田府华丽富贵的客厅里,檀香之烟飘飘荡荡,芝兰之香缭缭绰绰。
田吏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头上是八宝珍珠冠,身上是金丝银线的锦衣,就连脚下都是彩色斑斓的云锦靴,整个人再无寒碜之像,活脱脱就是乡下土财主。
此时就坐在镶金嵌玉的软椅上,在他面前一张大桌子上佳肴美食摆得满满当当,飞禽走兽是应有尽有。
田灏端着一盏酒对田吏道:“路途遥远大哥,你也该早点遣人来知会一声,我好派人接你们。”
田吏早已经原谅门外的不愉快,那是下人的失误跟弟弟无关。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正因为路途遥远,我怎么好麻烦家里人。”
苏紫坐在一旁,腹诽不已:“要田老头找人来通知?他有那个能耐吗?”
一顿饭吃得“惨不忍睹”,苏紫忍住拔腿离开的冲动,勉强进了一些果蔬粥饭,就坐到一边。
从大门口田灏一声惨嚎开始,兄弟俩就抱头痛哭,情深意切让人不可直视。
不过听在苏紫耳中,田灏哭述以前生活艰难,只这一年才刚刚好转的情形,与她看到的完全不符啊!
院子雕栏画栋,亭台楼阁,三步一台,五步一池,还有粗壮的垂柳花木,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才新建成的。
镂窗后窃窃私语的婢女,亭湖边垂手侍立的奴仆,这些只怕只有此时痛哭流涕的田吏看不到。
进府后田吏换洗衣物,苏紫也被请去一处小阁楼休息,直到晚上设宴款待才出来。
苏紫垂下眼帘,神识扫过正举杯邀酒的田家家主,虽然已经是炼气三层修为,但体质浑浊,显然没有吐纳修炼过。
这边用完饭,田吏就被请进正厅。
苏紫想要离开,也被田灏强留下,说是让家人见见正经的仙派修士,苏紫也想见识一下世俗中的大户人家,就跟着去了正厅。
正厅周围是一圈的人,男男女女,看年纪穿着应该是田府中的大小主子。
“大哥,你出门久远,家里的人也识不得,我这就让她们来拜见拜见。”田灏见田吏放下手中茶盏,已然兴奋得满脸通红,忙拉过旁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妇人笑道。
“哎呀!我知道这是大哥,不要你教。”那妇人捏着一张帕子上前行礼,“大哥这些年在外吃香喝辣,可苦了我们两个,带着老老小小一大群要吃饭的。”
说着她偷眼瞧向上座的田吏,嘴一瘪,居然就嚎上了:“可怜我那婆母呀!死时连送幡的都没有人在,还是我儿走在前面,替大哥尽孝。”
一直笑容满面的田吏神情一呆,自己是在母亲死后才没有回来的,弟媳妇说的话好像时间对不上啊!
苏紫只感觉这一切如同唱戏一般,看得是津津有味,那妇人明明眼睛里没有泪水,还使劲用帕子擦脸。
“夫人,你也不用太伤心,大哥是知道你的苦楚的,自然会感谢你。双环,扶夫人下去休息。”田灏也干巴巴擦拭几下眼角,低声安慰自己老婆。
妇人却不愿意离开,只是晃着满头珠翠大放哀声,剧烈运动下,白粉在皱巴巴的脸上挂不住,扑簌簌的直掉的。
田吏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放到桌上:“弟妹辛苦持家劳累了身子,这是五粒黄玉珠,弟妹每月用上一粒,可以强身延寿。”
“黄玉珠?”虽然没有听说过,田灏也是满心欢喜,他一把抢过瓷瓶握在手中,赶忙推着妇人,“双环,你这个死丫头,快扶夫人回去。”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