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回头一看是洪承畴。
“洪大人!”范文程拱了拱手,这是汉人之间的礼节。如果遇到八旗贝勒,他就得下马单膝跪地。
“范大人心情不好?”洪承畴也骑着马,跟范文程并骑而行。
“今天的事情洪大人也在场,你说本官的心情能好么?”范文程看了一眼,确定洪承畴不是挑衅他,这才算压住没发火。
“局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您心里烦躁也是常情。今天前边淘弄了两瓶好酒,咱们兄弟共谋一醉如何?”洪承畴调皮的向范文程挤了挤眼睛。
范文程绝顶聪明,当然知道洪承畴这不是在勾引他。
同为汉族叛将,他们都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如果真有一天后金败了,或许出于某种目的汉人会放过皇太极这些八旗勋贵。但作为叛将,绝对没人会放过他们。不被大卸八块或者搞些凌迟之类的行刑艺术,就算是谢天谢地。
同病相怜,自然心心相惜。看到洪承畴的样子,范文程只是略微沉吟一下就答应下来。
因为驻防地在潼关,洪承畴在驻地在城外的军营里面。也就是说,他的地方算是绝对安全。
传令兵先行打马飞奔,范文程洪承畴到了军营的时候,菜已经摆到了桌子上。
两瓶玻璃瓶的酒摆在桌子上,看到上面五粮液三个字的时候,范文程有些诧异。
两军对峙,商路几乎断绝。现在能有这东西,可是不简单。“今天让洪大人破费了!”心情不好,范文程也想着醉一场。尽管心里还不确定洪承畴为啥请他,但还是坐了下来。
“范大人,咱们都是叛将。不受大汗信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境遇,您比洪某还好一些。至少您有十四贝勒这座靠山,如果今天是我的部下哗变。恐怕大殿上我老洪就被推出去砍了,现在脑袋正挂在旗杆上等风干呢。”洪承畴一边说,一边给范文程倒上一杯酒。
“洪大人说笑了,大汗还是信任洪大人的。”范文程边说边笑,他自己都认为自己说的很假。
“多的话不说,咱们兄弟先干了这杯酒。”洪承畴笑着敬酒。
“干!”
两个人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喝了两杯酒,两个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说真的,范大人您对现在的情势怎么看?”
“前途未卜,看不清楚哦。”范文程摇了摇头。
“不会吧!范大人聪明绝顶,如果看不清楚就不会说前途未卜三个字。不信我老洪?那俺老洪就说说实话,你认为说得对就点点头如何?”
范文程默不作声!
“危如垒卵!”洪承畴没有长篇大论,只是说了四个字。
范文程眼睛一眯!仔细看了一眼洪承畴。这话现在说出来,可是绝对犯忌讳的事情。如果被皇太极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范文程还是不说话,但他的表情绝对瞒不过洪承畴这样的老江湖。
“范大人比我明白,咱们这些人一旦被抓住。抄家灭族也是常事!范大人就没为自己的退路想一想?”
“洪大人说的退路是……!”范文程觉得眼皮有些跳。
“咱们本就是汉臣,没有办法这才投了鞑子。祖宗在天有灵,也会为咱们这样的子孙蒙羞。不过好在苍天有眼,朝廷给了咱们个机会戴罪立功,不知道范大人的意思……!”
范文程偷眼看了看房子外面,有人影遮住了窗户上的阳光。想必此时,这间屋子外面已经是悍卒密布。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这辈子就再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朝廷?哪个朝廷?”范文程反问,他需要时间丝毫。在这关键时刻,他要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自然是南京的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