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乔千柠坐起来,揉着胀痛的额头,小声问道。
“这地方,就算是当地警方也不敢只来三四个人。”展熠在床边坐下,手往她的额头用力推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坚持要来的,一家三口,要死也死一块儿,要埋也埋一块儿。”乔千柠吸了吸鼻子,掀开身上搭的薄毯下床,依靠着记忆去床头摸水杯。
这地方,又热又潮,空气里仿佛里都融着丝网,吸一口气,肺都被网给密密的绕了起来。她隔着一屋子潮湿的水汽,隐隐绰绰看到桌上的水杯,于是伸手去拿。
杯子上有只色彩斑斓的蜘蛛!
“小心点,眼睛瞎了吗?”展熠及时拉住了她,一声训斥。
反正他嘴里就听不到几句好听的话!
乔千柠甩了甩手抬头看杯子,那只蜘蛛有半个巴掌大,伸着多而细长的腿,示威似地盯着她。
“咬一口你就没命了。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敢往这里跑。你不是还去过非洲,去过最危险的地方?这不是常识吗?密林多毒虫,你是准备直接升仙?”展熠抄起地上的一只拖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蜘蛛戳了两下。
蜘蛛来了劲,自认为找到了劲敌,和拖鞋大战起来。
乔千柠坐在床头,看着和蜘蛛打架的展熠,突然意识到展熠怕这玩意儿!
“我来吧。”她走过去,利落地从包里翻出一只密封袋,走过去直接抓起了蜘蛛,装进了密封袋里。
展熠举着拖鞋,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就这样抓它?”
“那还先对它说声你好,晚安,请?”乔千柠捧着密封袋走到窗口,封口朝下抖了抖,蜘蛛从袋子里滚落,划拉着细腿飞快爬进了草丛中。
展熠呆站了几秒,突然又生气了,用力把拖鞋掷向门口……
门这时候推开了,君寒澈站在那儿,抬着胳膊及时挡住了砸来的拖鞋。
展熠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
“这么晚。”君寒澈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走了进来。
“你请他来的?”乔千柠听到这对话,惊讶地看向君寒澈。
“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地答话,但君寒澈冷静,展熠急燥。
乔千柠懒得和两个男人多说,重新倒了杯水,又躺到了小床上。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展熠又呆住了。君寒澈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给乔千柠腰上搭上小毯子,手又伸进她的衣服里摸了摸她的背,手指停在她的腰上,一寸一寸地捏了起来。生孩子让她落下了腰疼的病,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她的腰有些挺不住。
展熠就站在窗口看着他们,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的时候,手指头居然有些抖。他突然发现眼前两个人是这么般配,都是闷不作声的类型,一记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是如此默契。而他,站在这里却又是如此的碍眼。甚至都不用君寒澈反击,他就败得一塌糊涂。
“我们怎么认识的?”君寒澈突然问了一句。
展熠拧拧眉,看向乔千柠,等她吱声。但他很快发现君寒澈是在问他!
“你和我?”展熠掸了掸烟灰,骂道:“你有病,问我这个。”
“怎么认识的,嗯?”君寒澈又问道。
“我……草……”展熠骂了句脏话,恼火地说道:“你要干吗?”
“我想不起来。”君寒澈拧拧眉,平静地说道:“她也不让我发脾气,不让我动肝火,所以我想不起来也不能生气。就想问问你,怎么认识的?”
“你还真听话!”展熠捻灭了烟,扭头看向外面。
黑漆漆的寨子,远处是一轮月,清冷又无情地照在他的脸上。
他短暂到让他一只手就能数完的岁月,好像没有太多快乐的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