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怀恩乃是女帝的心腹,论威严权势纵使是赫宴兄妹都要避让三分的。
只是他平日里都是一团和气的模样,任凭是谁也都看不出他的城府,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话多的中年人,比如现在……
锦离显而易见的对于天晟宫闱中的那些事并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女帝身上的秘密,可这位大总管却视而不见,俨然将锦离当做了自己知己一般,一个劲的将话都倒了出来。
“都怪摄政王,明知圣上的心病,非要因此与圣上起争执,才将圣上给气病了。”
怀恩如此叹道,锦离听着他的话,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要多问,可心底却像是有一只小猫爪子挠的一般,问道:“摄政王与圣上都说了什么?”
怀恩笑呵呵的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立储的事。姑娘……”
说话间,里面虚掩的门打开,便听近身伺候的内侍道:“怀恩公公,圣上请锦离姑娘进去说话呢。”
听着小内侍的话,怀恩这才止住了话头,给锦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锦离进去之后,女医已经为女帝施针结束。女帝披着衣服,靠在龙榻之上,脸色灰白,没有了朝服加诸的威仪,竟有一种油尽灯枯之相。
锦离深谙医理,瞧见女帝如此模样,心中所惊非常。也难怪如今这天晟急着立储了,就算不是那些朝臣催促,单单就女帝这个身体,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思索间,锦离正想要给女帝行礼,却见她轻轻摆了摆手,道:“不必行礼了,坐下陪我说说话。”
她指了指龙榻边上。
许是因为在病中的缘故,女帝的身上敛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像是家中的长辈。
锦离闻言,只得挨着龙榻,坐了半边。
这里怀恩见此光景,已经带了里面伺候的人退了下去,寝殿中只剩下锦离和女帝两个人。
女帝看着锦离,眼前的小姑娘正当韶华的年纪,是那样的显眼明媚,与她的腐朽衰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着她,仿佛穿过了经年的岁月,看见了多少年前的自己。
锦离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着,一时间心下难免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的时候,却不曾想到她先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了很多的错事……”
一听这话,不知怎的,锦离心中非常的不安,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帝抬手制止。
“坐在这个位置久了,高处不胜寒,有些话积攒在心中多年,我想要对人说,却无人可说。你今夜便听着,等到明天天亮了,将一切都忘记了吧。”
说完之后,女帝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锦离连忙端了茶盏,试了试温度,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她。
因为经常照顾公仪谌,她照顾人的架势俨然是驾轻就熟的了。
或许是因为她冷硬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哀求,锦离一时间听着,竟不由心软了几分,再度坐了下来。
女帝看着她,一时间神思有些恍惚了起来,真的是个容易心软的小姑娘啊……又忽然间,明白了他为何偏偏看上的是她。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对于温暖和柔软,总是无法抗拒的。比起高贵的家世,倾世的容貌,她想,之后在那样漫长的余生,有这样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也算是她的赎罪了。
锦离等了半晌,也不听女帝说话,见她瞧着自己的目光古怪,也不知是因为烛火摇曳晃花了她的眼还是什么缘故,锦离竟似是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泪意!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
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公主出身卑微,在宫中不受宠,国主子嗣颇多,而她的兄弟姐妹无数,论家世、身份地位都远远胜过与她。在成年前,她甚至没有名字,只用排行‘十七’替代。
她的母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