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帝师府的时候,锦离听百里朝华提及过镇南大将军和皇室之间的恩怨后便留了点心,让冬青去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言。
徐子安因所爱之人被迫入宫,心有不甘,于五年之后联合西南节度使谋逆,最终被献宗派兵镇压,徐氏满门抄斩。
但那一战,天泽亦是元气大伤,从此失去了对西南的控制。
之后接手镇南军的,竟是徐子安的义子,后被朝廷封为了镇国公。如今镇国公已近花甲,镇守在西南一带使之固若金汤,但因为昔年徐子安的缘故,镇国公与朝廷的关系十分微妙,倒像是自鹿水之后割据了西南一带。
虽不说自立为王,但却与中央政权割据一方。
这些年,朝中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相比较起来西南方有镇国公镇守并无兵戈之患,所以只能对如今分割的状态睁只眼闭只眼。而据锦离所听说的,镇国公并无谋反之心,这些年不入朝、不觐见,也是因为徐子安的事不平。
虽然因顾及着皇室的颜面,底下的人不敢胡乱猜测,但依照献宗之前种种行事作风,当日仁懿皇后入宫以及后来徐子安谋反,想必他定然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镇国公心中存怨,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江映月所说兵符之事,锦离也听说过。
徐子安出身将门,文韬武略,乃是不世英才。
他一手创建镇南军,结束了西南长达几十年的乱局,名震东陆。
镇南军跟随徐子安南征北战,对其忠心耿耿,后因献宗种种猜忌徐子安不得不交出虎符——但传言中,真正能够号令镇南军的并非是朝廷虎符,而是由徐子安由东海玄铁所铸,打造的一枚兵符。
后因徐子安战死,徐氏被抄斩,依旧没有找到那一枚玄铁兵符。之后几十年,那兵符不知所踪,朝中与镇南军之间的关系依旧僵持着,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就在锦离思索之间,便听江映月道“听说如今镇国公放出消息,得兵符者,便可号令镇南军,得到西南的支持。”
锦离是何等的心思剔透,听她这么说,反应了过来。
“帝师也想要找到那只兵符?”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镇南军与朝廷分割的状态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西南是镇国公镇守,虽与朝中不亲近,但他为人磊落,并无反心。但到底他年纪大了,不知还能压的住西南多少年,一但他有个三长两短,西南军易主,到时候谁能够保证他们能够效忠朝廷?
与其说,公仪谌想要得到那兵符,更为准确的说公仪谌是想要修复朝廷与镇南军之间的关系。若能让镇国公放下心结,重新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对于朝廷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则能够解除偌大的隐患,最重要的是镇南军威名赫赫,二十万的精锐,几近占了天泽一半的兵力;二则,端木炎手握重兵,彻底镇压他,必须得到军中的支持,镇国公是首选结盟的盟友。
朝局动荡,公仪谌与端木炎最终对决在即。
江映月诧异于锦离的通透,赞许的看了锦离一眼,须臾之后,方才开口道“不是兵符,而是徐氏后人。”
“我们江氏与徐氏乃是故友,当年徐氏惨遭灭门之祸,江氏从中周旋,保全了镇南将军一息血脉。”
说道这里的时候,江映月深深的看了锦离一眼,不知怎的,瞧着江映月意味深长的眼神,锦离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近日从廊州送来的消息,传言镇南将军的后人,曾流落廊州,年方十八。如今不止是镇国公,听说上京各方人马,都在派人去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
原本讶然抬眸,正好对上江映月似笑非笑的一双眼。但锦离也并非是轻易被人左右情绪之人,纵使听出了江映月的意有所指,但面上却敛了心底的复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