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以往在屯里惹这家闹那家,耗光了三安屯人们的耐心和包容,不听任何人的教育,苏翠珊叹了口气,“还是父母的错,光生不教育。”
正说话,凌国江提着两只垂着脑袋的鸡皱着眉进门了,说林庆元家孩子发什么疯,把鸡场生蛋的鸡给踩昏死了,刚才他去收笼的时候才发现,真心疼。
他也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谁都知道老二没爹妈教,也没上过学。
二黑愧疚的掏出一沓零钱想把死鸡都买了。
苏翠珊详装生气的把钱又塞回去,“还知道算钱了,故意气我呢。”
二黑也知道老苏家绝对不会收钱的,于是只好把钱又收了回去,想着用别的办法补偿。
几人拨了拨死鸡,当凌国江让二黑去拿铁盆的时候,大伙就知道要干啥了,还特意让姚诗芳和夏阿姨来看热闹。
两人正在二黑以前的住的房子里过夜,乡下天黑得早也没有娱乐活动,正无聊呢。
凌国江把老幺洗澡用的铁盆子盖住死鸡,棒槌使劲敲打盆,“哐哐哐……”,不一会就听见扑腾的声音。
没人知道是啥原理,反正乡下谁家鸡头撞了或者磕了都这么干,救活了不少鸡。
“把我都给敲精神了”夏阿姨笑着说,“回去该睡不着了。”
“我也是”姚诗芳道。
二黑撺掇说“那咱们出去逛逛?我带你逮傻狍子去?”
他想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指不定能有点英雄救美的机会,然姚诗芳温柔而坚定的拒绝了他。
苏玉春内心为二黑默哀,以前她已经暗示过了,姚诗芳喜欢的是浪漫和高冷的,后世的霸道总裁类型的男人,带性格内敛温柔的人去抓野狍子,使错了力气。
刘月雯和刘乐倒是积极响应。
刘语安挽住姚诗芳的胳膊,“还不如咱们去剪窗花”
姚诗芳这回没拒绝,她是真喜欢家家户户窗户上的窗花纸,一直想学呢。
二黑想不通那窗花纸有啥好玩的啊,哪里比得上抓野狍子和煨地瓜等实战类游戏,他颇为不甘心的说
“今年过年咱还来,我教你玩狗爬犁”
“什么是狗爬犁?”
姚诗芳好奇问。
“就是给狗脖子扣上夹板,栓好肚带,想多快就套几只。要是走亲戚就套两条狗,拉货物就上四条狗,狗拉着雪橇在前面跑,咱们本地的狗都不用吆喝。”
二黑说得眉飞色舞,苏家几姐妹也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态,巴不得今年的雪早点下。
“太可怜了,狗被栓住脖子该有多难受啊。”姚诗芳心疼道。
老苏家包括二黑都愣了,狗爬犁都存在老多年了,谁也没想过狗难不难受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二黑磕磕巴巴的回答“那狗跑得可欢了,说不定高兴呢”。
女神菩萨心肠,他还挺喜欢,就是有点愁,抓野狍子不喜欢,狗爬犁又心疼狗,那咋办呢?
苏玉春笑着打断了年轻人的谈话,道“天晚了谁都不许出去,给你们做锅巴当宵夜。”
她跟苏翠珊把房梁上挂着的锅巴取下来。
锅巴都是从烧柴火的土灶上,用大铁锅煨出来。
这些年生活好了,不再是顿顿稀饭,大多时候能吃上二米饭,大米饭。
只要用灶台柴火做饭,自然而然的就有焦黄的锅巴吃。
老苏家的小孩都喜欢把锅巴,每逢听见大人做饭时哔哔铲锅巴的声音就得到灶房去讨,作为饭后零食吃,或者把锅巴放在火钳上塞进灶孔里烤得焦脆,吃起来很有嚼劲。
吃不完的锅巴用绳子串起来挂在房梁上也不会坏。
苏玉春给大伙做糖锅巴吃。
拿油煎过的锅巴撒上白糖,吃起来嘎嘣脆,又做了一道蘑菇盖浇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