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苏芝丽二十岁的李应强应了声,朝着丈母娘和大舅子笑了笑,礼貌的问了一句
“来来来,一起吃?”
“吃啥吃,就这一点分量,我另外给他们做。”
苏芝丽急了,用眼神拼命催促着李应强,后者也不坚持,自个使开了筷子吃得欢畅。
苏家辉很不待见这年纪和自个差不多的妹夫,李应强长得显老,现在还秃顶,和苏芝丽站在一块像父女!
苏芝丽去给亲妈和亲哥做饭去了,结果端上来一锅高粱米野菜糊糊。
高粱收下后要到碾米厂脱壳,分离出红色米糠,剩下的白花花的高粱米粒才能吃,可端上来的高粱粥没脱壳,吃起来像是吃砂砾。
乡下日子再怎么苦,现在也没人吃没脱壳的高粱米,王桂珍脸黑如锅底,阴阳怪气的冷笑,“丽丽啊,做人别太忘本,再怎么样你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种,给亲娘吃这个就不怕雷公响。”
苏芝丽把盆往炕桌上一放,满不在乎说道“家里就当家的吃得好,他给家用,想吃啥就吃啥,你要是付钱,想吃满汉全席我都给你做。
家里有田有菜地,还有工分挣,我在这过得苦兮兮的,拿两分钱都得看人脸色,老李一个月就三十块,家里那么多张嘴,就是这高粱米都是我省下来招待的,爱吃不吃。”
“咋说话的,阿妈好几年才来看你一次,就这态度。”王家辉不满的训妹妹。
王桂珍太了解女儿,“行了,今儿不是来哭穷,你要是不想招待就明说,我生了你,吃你一顿也该吃,十顿你也得供着。”
苏芝丽撇嘴,酸溜溜的问苏家辉,“来城里怎么不去宝花家。”
同样是嫁到城里,苏宝花嫁的是知识分子,而且娘家厉害当官的,苏芝丽还是很羡慕的。
苏家辉和王桂珍都不说话,他们可不就是找不到人才来这的么。
老太太嘴欠,吃饭还不忘埋汰,“你这么对老娘,迟早报应遭身上,你闺女也这么对你。”
苏芝丽麻利回嘴,“我有儿子,光明正大的疼儿子,女儿以后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我不指望外姓人养老,就是饿死了也不到闺女家吃饭。”
见媳妇埋汰丈母娘太狠,准备出门的李应强赶忙圆了下气氛。
“少说几句能憋死你。”
苏芝丽翻白眼,抡起扫把就开始扫地。
人还在吃饭就扫地,这明白着是赶人走,王桂珍气得手发颤,要知道会生下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不如别生。
苏家辉给老娘使眼色,示意今晚还要住在这的,可不能在节骨眼上闹翻。
两母子各自勺了高粱米粥吃得嗓子哽咽。
李应强想着好几年没和亲家见面,这么冷冰冰走也不合适,又拉过椅子坐下,问两母子这次来干啥了。
苏家辉就把取款的事说了,但却说是苏翠山和苏玉春写稿子挣了稿费,全孝敬了王桂珍,他们就是来取钱的。
苏芝丽两夫妻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因为这事,一整晚苏芝丽都没再埋汰王桂珍。
次日一大早,苏家辉天不亮就去邮局蹲点。
苏玉春起得更早,她要到黑市去卖煤票,
董钦一见她就直嚷来得正好,收购站有一件元代景德镇的龙纹梅瓶,是件好货。
主人家祖上在朝廷做官,拿这龙纹梅瓶当传家宝,到现在已经第六代,前几年地震,一家子都没救过来,这龙纹梅瓶几经流转就到了收购站。
听他说得这么玄乎,苏玉春就去了一趟收购站,在那间放废弃物的房间,她看着黑漆漆的瓶子。
“你说这是龙纹梅瓶?”
董钦嘿嘿一笑,“当初抗战经济不好,还有人愿意拿粮食换这宝贝,主人家担心宝贝被偷才刷了墨水。”
董钦示意苏玉春看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