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一颤,提起中气朗声说道,“父皇无道失德,本宫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恭请父皇退位颐养天年,众军随本宫清除乱党,整肃朝纲,但凡立功者,均以三倍军功封赏。”
此言一出,双方兵马皆是愣住,东宫侍卫军心惊之余也是激动不已,且不说三倍军功,单就从龙之功这一条,几乎就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而皇帝亲卫军则是莫名其妙,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乱党了?
那中年将军面色发黑,满脸怒意,正待开口喝问,却在这时,一个微不可查的风声响起,眼前一花,一道淡若透明的白影闪过,忽觉天旋地转,隐约间还可以看到眼前有一具无头尸体,是那么的熟悉。
场中数千双眼睛齐齐呆滞,即便无数火光将广场照得通明,但他们仍然没有看清中年将军的脑袋怎么就突然滚了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忽然元懿太子耳边响起一声冷哼,他立即回过神来,心里最后一丝恐惧烟消云散,兴奋的大叫道,“众军冲锋,杀!”
亲卫军乃至东宫侍卫都还没反应过来,神鸾卫瞬间暴起,如同一道旋风般卷向亲卫军,原本撑开的弓箭登时没了作用,反而成为累赘,如同割麦子般顷刻间倒下一大片。
到了此时,哪还有犹豫迟疑的机会,数千兵马纷纷混战到一起,火星四射,鲜血飞溅。
慕容复取了中年将军的首级后,身形闪烁,毫不停留的穿过大军,直奔大殿。
进入殿中,慕容复不禁愣了下,宽阔的大殿中,只坐着一人,他身穿龙袍,手持茶杯,正细细品味着什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宋庭皇帝,赵构?”慕容复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望着这个红光满面,神态威严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构缓缓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慕容复,神情平淡,眼中好奇、疑惑、惊讶等情绪都有,就是看不出一丝害怕。
“你就是那个叫‘慕容复’的么?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赵构打量良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语气中不乏赞许之意。
见此一幕,慕容复稍稍有些错愕,更多的是惊讶,不由问道,“你似乎知道我会来?”
赵构微微点头,“朕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昏聩,这天下始终是朕的天下,你慕容家的那点小动作,又怎么可能瞒过朕,不过……”
说着他话音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转而道,“不过朕倒有些好奇,你居然能将朕的儿子给卷进来,能跟朕说说,你是怎么说动他的么?”
“怎么说动?他现在已经成了本公子的一条狗,还用说动么?”慕容复心里好笑之余又有些吃惊,这赵构得知儿子叛变,不但没有丝毫动怒、失望的迹象,竟然……竟然还有那么一丝欣慰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自古无情帝王家么?为了皇位杀兄弑父再正常不过,身为皇帝的赵构难道不应该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么?
赵构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幽幽叹了口气,“朕的这个儿子别的问题都没什么,唯独太过懦弱,这是为皇者的大忌,如果他能早点有此魄力,朕也不会替他急白了头。”
慕容复闻言心中恍然,多少有点理解这赵构的心理了,记得后世有一位伟人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道理,不想当皇帝的太子不是好太子,当然,元懿太子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也难怪赵构会替他着急了,这种懦弱无能的君主,江山败亡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慕容复微微一笑,“呵呵,外面都传言大宋皇帝被犬马声色腐蚀了利爪,懦弱无能,不敢与金国开战,现在看来,皇帝陛下的利爪只是收起来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吧。”
赵构意外的看了慕容复一眼,脸色复杂的叹道,“大宋风雨飘摇,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朕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你还没回答过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