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无耻!”对方气得大骂。
夏盈轻哼。“张胜水,你少在这里给我落井下石。我儿子现在还没被赶出白鹿书院哩,而且他命硬得很,鼠疫是不可能传染到他身上去的!你现在敢在这里污蔑我儿子,我就要打你!你不是说告我吗?你告去啊,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看哪个官差会来抓我!”
有知府小姐这个手帕交在,顾拓现在又在跟着茅知府办事,她就不信真有谁敢把她怎么样?
方才这个幸灾乐祸人赫然就是当年在县衙的酒宴上被顾元泷和她踩在脚底下蹂躏的那个张胜水。当然,这两年在书院,他也一样一直都是顾元泷的手下败将。
所以现在眼看顾元泷出事了,他欢喜得不得了,竟然还跑来夏盈跟前说这种话。
夏盈怎么可能饶他?
面对咄咄逼人的夏盈,张胜水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
到头来,他也就只能车轱辘来回骂——
“泼妇!粗俗!有你这样的娘,难怪顾元泷不学好!”
夏盈直接扬起鞭子。“我看你还想讨打!”
张胜水赶紧往后退去。
此时,又听一声高喝从人群当中传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在我白鹿书院门口撒野?”
“监察!”
一听到这个声音,张胜水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赶紧告状“是顾元泷他娘!这个女人好生泼辣,才刚来这里就动粗,学生的脸就是被她打伤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夏盈也定睛看去,她就见到一个一脸国字脸、眉目方正,一看就是一身正气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四周围的学生在见到他之际,所有人都敛气屏声,纷纷主动朝两旁退去,给他让出来一条宽敞的道路。
书院门口立即鸦雀无声,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夏盈眉梢微挑——书院监察,这个称呼她听顾元泷提起过,是仅次于山长的存在。这个人专管书院的纪律,对所有师生都有监察之责,说起来就和现代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差不多。
但白鹿书院因为并非寻常书院,所以这位监察当然也不算寻常人。用顾元泷的话说,这是一个十分古板严肃的家伙。而且他是真古板,和知府小姐装出来的古板截然不同。
就连顾元泷这么聪明的小家伙都在他手下吃过亏哩!
之前她还觉得顾元泷是跟她夸大了。结果现在看到这个人出现后的场面,夏盈深深的觉得——顾元泷还把这一位说简单了!
现在当看到这一位距离自己越走越近的时候,她都有种刹那间回到学生时代,因为上学迟到而被教导主任堵在校门口罚站的感觉。
她后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接着一根的立起来了!
很快,监察就来到她跟前。
两道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通,对方沉沉开口“你就是顾元泷的母亲?”
“是。”夏盈颔首。
“为什么是你来?他父亲呢?”
“他父亲跟知府大人出去做事了,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大人,所以我来了。”
“那你也可以写信告知你夫婿,让他想办法、或者托人过来办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平白无故在外头抛头露面像个什么样子?”
哟,她不过是想起往事,所以表现得老实了点,结果这一位还真就跟教训学生似的教训起她来了?
夏盈轻笑。“我想我的名声监察您肯定是听说过的吧?我从来就不是个肯老老实实待在闺阁里的柔弱女子,之前我也没少在外头抛头露面,这么些年不也都过来了?我看也没闹出来什么事啊!反倒因为我的四处奔走,我们的书局建了起来,到现在都已经帮助了六百多个女孩子!”
“六百多条鲜活的人命,难道在你们看来也不足以抵消我在外抛头露面带来的消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