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昭将手指拢在香罗广袖中,面上若无其事,袖中的手指却隐有灼热之感。
夜胤仰头将桃露饮尽,蹙眉凝思,这桃露灵气充沛,可不是凡品
元昭昭抬眸看了下天色,已经是午饭时间,她从容站起身,目光清冷,一语不发的从夜胤身边走过。
玄猫从榻上一跃而起,轻盈落于她的肩头。
一人一猫将他一个大活人视为无物。
夜胤捂着胸口,好像在安抚自己受伤的心脏。
飞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凉亭外,他诧异的惊呼,“公子,你的衣服?”
公子一向整洁干净得像有洁癖似的,尤其是穿白衣的时候更注重形象,哪怕是衣服上有个褶子都得抹平了。
现在公子的衣服上居然出现了好几个裂痕,他却笑得一脸千娇百媚。
飞白嫌弃的皱了皱鼻,嘴角扁下。
夜胤一记冷眼瞪来,飞白忙收起脸上的嫌弃,恭敬垂首,“公子。”
故作冰山冷厉,夜胤不看他,“回无上峰吧。”
飞白慌忙侧开身。
元同甫一家正围在桌边准备吃饭,元景焱筷子上夹了一截蔬菜正要往嘴里送,元同甫和游芃芃一脸慈爱可亲的看着他。
元昭昭飘然而至,广袖一拂,将他手上的筷子击落。
元景焱的手腕被震得生疼,诧异的看向她,“老祖宗?”
元和善、游芃芃忙不迭的放下筷子起身。
“老祖宗,怎么了?”元同甫愣了愣,保持镇定。
元昭昭不置可否,走近桌子,拢袖伸手在饭菜上扫过,指尖灵力倾泻。
穿云门的饭菜做得很清淡,不见荤腥都是绿色蔬菜,据说这些蔬菜长在驼云山常年沐浴灵气,吃了可以提精养气。
可如今菜里却泛起黑色煞气,绿色蔬菜也变了颜色,蔫坏不见原样貌。
“这?”游芃芃瞠目结舌,陡然变了脸色,眼底藏不住的惊吓,惴惴不安的嗫嚅,“幸亏老祖宗来得及时。”
“老祖宗,是有人要害景焱?”元同甫斟酌思量之后才问。
元昭昭冰瞳微眯,缄默不语,心中已有了笃定的人选。
是夜轩,与元家有仇又有煞气的人,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夜轩。”元昭昭玩味的念着这个名字,眸子寒厉,透着无形的杀气。
元同甫脸色变得晦暗不明,阴沉深冷,没想到夜家居然会如此腌臜,可想到他带着元安桢母子杀到元家的作为,便不觉得奇怪了。
倒是元景焱平静的看着那些饭菜,丝毫未见惧色,“老祖宗息怒,小心气大伤身。”
元昭昭不禁怔住,微挑眉梢,“景焱不怕?”
他微微抬眸,如实表达心中所想,“景焱不怕,万丈深沟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今日是景焱思考不周,当引以为戒。”
“戒疏于虑,警伤于察。景焱,做到这两点,你便可以思虑精明、心地淳厚。”元昭昭身体前倾,扶着他的肩头,淡然俯视,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长段话。
元景焱呆愣一刹,对着她如琉璃般清透的眸子,忽觉得难为情,羞怯的低下头。
元昭昭直起身,广袖扫过,桌子上多了一个白玉瓶。
元同甫一家已经非常熟悉了,白玉瓶里是桃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