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嫁的是文臣。其余三位的夫婿仿佛都是武将。至于名字和官职——
相比其他三国,阮雪音对白国探究最少,勉力回忆,名字不详,但官职,她忽反应
“非自身位高则家世显赫。其中两位为禁军统辖。”
安王颔首但笑。
“他们都入了洛王营帐?”阮雪音定看对方。
“陛下五女,三位都许了禁军大将或者功勋之家,个中考量,先生自然明白。奈何如今无一堪用,甚至全站在了陛下对面。叫他这做父亲的,如何想得通。”
“三位公主也不劝不阻?”
“段氏宗族内部,众说纷纭。沉默的,阻而无果的,还有自言出嫁从夫的,真假对错早已经说不清楚。”
“而无论如何,洛王都算是挖了白君陛下墙角,有意或无意坏了父女天伦,”本就丧子日久,最疼爱的惜润远嫁,老病相缠,该是格外重骨肉亲情,“陛下不能忍。”
“洛王究竟是专挑了那几位拉拢,还是机缘巧合,过程已经不重要,但陛下因此对他着恼却是事实。”
未雨绸缪排好战阵和做小伏低迎合君心,究竟哪个更好,从无定论。历史因人因时因某一个细微处不同而走向迥异,方法之题,向来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洛王此行,不能称之为蠢。
“那安王您呢?”
又是为何不得君心。
对方看了一眼安王妃。
阮雪音以为是示意她回避。
洛王妃却没走。
“因为她。”安王再笑。
阮雪音怔了怔。女人?那不就是顾星磊、顾星朗和纪晚苓的故事?
差别只在,安王与白君是堂兄弟。
她看着面前这对年近半百的夫妇。若非通身金贵,实在也如寻常夫妇。就像却非殿里那位,实在也像寻常老人。
五十而知天命,却依然放不下少年事么?
“年纪大了,容易夜深忽梦少年事。少年时的遗憾,就格外觉得遗憾。”安王道,复望园中夏色,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亏欠他。”
阮雪音去看安王妃。
王妃起了身。
她无甚喜怒,眉眼依旧端和,将两盏空碗和阮雪音跟前那盏没吃的冰酪重放回托盘上,转身出亭。
“王爷为何对我说这些。”
洛王的底,他自己的底,家族内部那些影响大局的小疙瘩。
“方便先生更准确去判断人、事和势。以真实情形定选择,而不是凭臆测。”
阮雪音全身而退抵达涯石巷时,整好一个时辰,马车静候。
上官宴不在。她犹豫一瞬,抬脚上车。不得不说暗卫的存在给了她更多行事胆量。
他最近一切都好么。
马车停在一座富丽楼前,阮雪音下车一瞧,精巧牌匾上写着莳花二字。
没上错车,完全就是上官宴的路数。
入楼门,没人迎亦没人拦。她带着笠帽隔着细纱观楼内盛景,共三层,第二第三层回廊围了一层偌大厅堂整一圈,回廊内侧是一扇扇相距甚远的房门。
绫罗绸缎,花柔酒暖,歌舞觥筹之声不绝如缕。
该有人拦。此地怎会接待她这样的女客?脂粉香气并一张张美艳脸蛋隔着面纱纷至沓来。
“贵客总算到了!”她尚在观摩,忽听一道热忱女声耳畔响起。
太近了,阮雪音蹙眉,旁移半步侧身看。是名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的妇人,吊着高细的眉亦吊着嗓子,一身衣装也浓艳,像披金戴银的五彩鸟。
“公子在三楼,贵客且随我来。”
还开青楼。阮雪音暗忖。这般懂得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