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那一年,才开始挂果,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或许是这方日照不足的原因,葡萄不太甜,而且很难红得了,少数青皮中透出些微紫韵的就算是口感不错的了,更多的都是青的,酸酸甜甜却是酸更多。
因为这方不产葡萄,一开始结果,孩子们都还挺喜欢,眼巴巴看着等着,头一两年都挺招人,每当有了一串一串青青的小葡萄,营区里很多孩子都要往他们家里凑,等到稍微软一些透出些泛熟的红晕,大家都会迫不及待地吃两口。
后来因为有人瞧着稀罕也在这里挖了分枝去扦插种活,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渐渐吃腻了这酸酸的味道,葡萄却越结越多,江若男就只能做葡萄酒。
想做葡萄干,没那技术更没那经验,而且这边也没有那环境条件,倒是葡萄酒,前世江若男有手工制作的经验,如此便活学活用,倒是让这些葡萄也有了新去处。他们过年也就有了饮料。
今年的葡萄,却因为江若男照顾陆振军去了,根本没能做成葡萄酒,要么掉了坏了,要么就被鸟儿啄去了。
想到葡萄,想到那些果树,他们走了对后来人来说,大概,也算得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吧?
想起来还有些可惜,而如今喝的,却是前年的一坛“存粮”,放久了滋味喝起来竟比当年做的那种味道要舒服得多,没那么涩口了。
又又跟双双也都特别喜欢喝,此时此刻,这俩最小的孩子,也都跟大家一起,举起手中的搪瓷杯,一起大声喊着“干杯,新的开始!”
然后,大大小小的搪瓷杯,就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声音,听的人心里欢喜。
收回手,又又急忙喝了一小口,抿着唇慢慢品味,然后就像忽然想起什么“妈妈,我的心愿还没有实现呢!”
“嗯?”桌上的人都看向她。
小人儿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努力撑起身子,想把自己拉得更高一些,面对众人的目光也没有收敛一下,嘴巴一张“啊,我都没有上学!”
语气里颇有些幽怨,眼睛瞥了一眼陆振军。
她的确是老早就想去上学了,现在他们这里没有幼儿园,她在家里疯跑惯了,也有些无聊了,她就特别想在学校里跟小伙伴儿一起玩,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缠了江若男许久,本来是说明成考上大学,就送她们两姐妹去上一年级的,江若男当时觉得是,就当是先来个学前班,满足她的心愿,如果跟不上学习进度,大不了再读一年。
结果万万没想到,陆振军那么一出事儿,江若男哪里还有时间去等开学给俩姐妹办理入学的事儿,直接把俩姐妹往刘春花那里一送,可不就让她的心愿落空了么?
陆振军也想明白过来,对上又又看过来的视线,他很是心虚,满脸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啊又又,都是爸爸的错,都耽误我们又又的进步了,等以后又又上学,就罚爸爸就天天去接又又好不好?”
江若男无语,瞟了一眼陆振军,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叫什么惩罚,陆振军明显是求之不得好么?
以后他在粮食局工作,那就是按部就班,上下班绝对是时间规律的不能再规律,工作又清闲,相对于从前来说,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工作,每天他除了去接送俩孩子还能做啥。
又又却是摇头“才不用呢,我要跟四哥一样,在学校里住!不用爸爸去接!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小孩儿说着挺了挺胸脯,让人简直哭笑不得。
江若男心想,本来还想着以后进了县城,方便俩姐妹回家,不用住宿学校的,没想到,她还自己申请上了?
只是没等她说这话,又又身边的双双却开口了“不要,我不要住在学校!”
“就要住学校,学校里好玩儿!跟大家一起住,一起学习,一起玩儿!”又又拍手。
双双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