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命这么苦,”宫寒月叹了口气,“吃个饭还要琢磨菜谱。”
“咱俩轮流,你做一顿,下顿我做,再下顿你……”
“我吃完你那个下顿还能活到再下顿给你做么?”宫寒月皱着眉,“你就看你那个糊得难分难舍的锅。”
“保证你能活着。”紫若兮拍拍她的肩。
其实紫若兮对泰国菜的味道并不是特别能接受,但那种酸不酸辣不辣还带着奶油味儿的怪味却总能让她觉得挺享受。
宫寒月倒是吃得挺认真,还时不时挑出汤里的配料看看。
吃到一半的时候紫若兮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是二姨打来的。
明天是姥爷火化的时间,她估计二姨是想问老妈的事,但没等她开口,二姨却直接说“明天让你妈不用去了。”
“嗯?”紫若兮愣了愣。
“活着的时候不肯管,死了也不用来凑热闹了,”二姨的语气很冷,“碑上也没有你们家几个人的名字,反正婚也离了,跟老人也没个来往,往碑上写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紫若兮手有些发麻,她把胳膊肘撑在桌上,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姨把电话挂掉之后,她对着桌上的菜发愣。
本来已经调整得能不再去想某些事,但二姨的话却差点把她打回原形。
是啊,婚也离了,人也走了,平时各自活各自的。
早就失去了家的意义。
现在连姥爷的碑上都没有她们的名字。
女儿,女婿,外孙。
这本来是她家清晰的关系,现在却一下散掉了。
“紫若兮,”宫寒月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紫若兮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二姨的电话。”
“说什么了?”宫寒月问。
“说姥爷的事……让我妈明天不用去送姥爷,”紫若兮说得有些吃力,“碑上也……没有我们的名字。”
宫寒月没有说话,很用力地抓着她的手。
紫若兮叹了口气,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吃着却什么味儿都没有。
“那你还去么?”宫寒月过了一会儿才问。
“去,”紫若兮放下筷子,“我肯定得去,我妈……到时再看吧。”
“你没事儿吧?”宫寒月有些不放心。
“嗯,能有什么事儿,”紫若兮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这些都不是我郁闷了就能改变的,就算所有的事都没有改变,对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这话是对宫寒月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
无所谓好坏,不存在解决与否,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到一边。
吃完东西出来已经快十点了,俩人顺着街又慢悠悠地边聊边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电玩城拿了车。
“在这儿等我,”宫寒月说了,她的车停在电玩城后门,“我去拿车。”
“还拿车呢,说的跟你要拿什么大车似的。”紫若兮笑了笑。
“在这儿等我,我去拿我的小马桶。”
“什么小马桶?”
“你不觉得我的小电瓶很像个马桶么?”宫寒月往后门一路蹦着跑了。
让宫寒月这么一说,她再开着白色小电瓶过来的时候,紫若兮顿时觉得宫寒月是坐在个马桶上,还扑啦扑啦呢……
“上来,送你回去。”宫寒月一摆头。
“其实这不是小马桶,按马桶的个儿来算,它挺大的了。”紫若兮坐到后座上,往前挤了挤,拉住了宫寒月。
“那就大马桶,坐好了没?”宫寒月按了按喇叭,“拉了啊。”
“靠,你差不多得了啊!”紫若兮推了她一把,“刚吃完饭没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