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抱着你,你就不凉了。”
他抱着帐子,笑了笑,闭上眼睛,似是静静的睡去。因为只有闭上眼睛,他才能看见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在他的眼前,面前和耳边环绕。
慈禧答应载湉,将井中的人打捞出来,所以她命宫人们将井中的尸首捞出来。
打捞尸首时,几个太监和宫女根本不敢看,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尸首更是不忍多看,简直惨不忍睹。
因为尸首泡了一年之久,不仅浮肿发胀,衣物早已破损,露出惨白吓人皮肤。原本美若天仙的那张脸,此刻是面目全非,眼珠暴突,十分吓人,根本无法辨认。
一旁的宫女连忙别过头,忍住心酸,不忍再看。她们想起当年的珍妃,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皆感叹她的不幸遭遇,却又唏嘘不已。为她感到难过,却又不敢多言。
志凌因慈禧的恩赦,来到井边,等着宫人们打捞出尸首。但是慈禧下令不许他伤心流泪,不然,连尸首都不给他留。
等宫人们打捞出尸首,包裹好之后。志凌愤恨的眼神盯着发腐的尸首,始终一言不发,没有流泪,也没有上前一步。看着地上包裹的尸首,回想最后一次见钰舒的场景,那还是很多年前,那时的她和他说笑。没想到,那竟是永别。
慈禧以珍妃刚烈殉节为由,追封为珍贵妃,给了她殊荣。但是同时也羞辱了她,因为她将珍妃的尸首葬在了宫女墓地,济恩庄。
并且她同意志凌他们亲自安葬,虽说给了她殊荣,也只不过是草草的下葬了事。
志凌痛恨慈禧,跪在坟前,暗自立誓,一定要替自己的妹妹报仇。不报仇,誓不为人,这是他对着珍贵妃的墓,下的誓言。
珍贵妃的丧事妥当,志凌又要南下,前往杭州。他看着当年繁华的北京城,如今被洋人掠夺过的模样,不免一阵心痛。
他去了当年钰舒他们的店铺,内务府的封条仍然还在。他咬牙切齿的撕了封条,推开门走了进去,空荡荡的一座房子而已,甚至找不到一丝关于钰舒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曾经与杨路正在这喝酒的模样,他关上门又去了梦庄酒楼,可是酒楼不复当初,早已是人去楼空。他随手抓住一人问“请问,这酒楼的老板呢?”
那人看了一眼,道“老板他们早就跑了,听说去了南方,当初洋人攻进城之前就跑了。”
志凌又问“南方?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南方哪里?”
那人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好奇的看了一眼志凌,继而走开了。
此时翎儿找来,跟他说慈禧答应她,让她去看载湉,她想带着志凌偷偷的去瀛台看载湉。于是她道“舒尔没了,最难过的就是皇上,皇上肯定颓废下去了。我们去劝劝他,跟他说说话。”
志凌颔首,虽然心痛,但他知道若是载湉也没了,那往后想要报仇,会更加难。所以他想,载湉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涵元殿内,死气沉沉的。载湉依然抱着帐子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笑笑,时而又说上几句。
翎儿和志凌进殿之后,见他躺着,叫他也不理。翎儿便忍不住哭道“皇上,都怪臣妹,若是臣妹不离开北京,皇额娘应该不会杀珍儿的。皇额娘她答应过臣妹,说只要珍儿不再犯错,就不会再处置她。”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如此狠心,杀了珍儿。当初臣妹离开北京时,想着珍儿在冷宫,应该不会犯错,所以走之前也没有对皇额娘说,就直接走了。若是当初走之前,臣妹去叮嘱一句,或许皇额娘就不会如此心狠。”
载湉低声道“慧兰,你也知道是太后杀了舒尔,对吗?可是太后她不承认,她说是舒尔自己跳入井中的,这样的话,也只有太后她自己会信吧。真是可笑,太后她真是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