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放了一枚平安符。叶先生回来的时候，说这枚香囊在大水里遗落了。原来，又寻回来了么？青鸾的眼泪滴下来。

叶思远没去问皇后什么，陈姑姑也没再回到懿荣宫。皇后再见到楚王的时候，他正坐在昭华殿桂花下的秋千上。今年桂花开得很好，细碎的花朵洒金一般铺满了半个院子，他坐在那里轻轻摇晃着。

他们已经有近十年不曾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无数的人和事横亘在他们中间，红颜易老，少年血凉。谁也没成为谁的依靠。

他们原先住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座秋千，甚至于她人生前十五年，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家小姐的时候，家里的秋千架也总归是生动的，亲切的。少女的苦恼如此相近，成人的憎恶轻而易举。时隔多年，她又见到了这座秋千。

她在三步以外静静等着，楚王没有从秋千上下来的意思。他垂着眼，仿佛在梦里，语气却冷冰冰的，他说:“素简，你该保重些。有时间，种种花，写写字，不是很好么？”

皇后恭顺地谢了恩，新来的冯姑姑扶着她上了轿撵，昭华殿的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了。叶思远一个人坐了很久，这座秋千果然又漂亮又舒服，秋天的时候，还带着桂花的暖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时近月中，清光皎皎，花香幽幽，实在很合适饮酒。他从树下挖出深藏的酒，与月色碰一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