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熟悉感唤起陈旧的记忆,唯有心安。
只是不知道对于自己最复杂的那个老头,陈墨依旧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又过得如何了。
至于对自己的处罚,是杀是剐,他都接受了。
就在陈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时,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是张缘一。
陈墨挥挥手,刚要打招呼,张缘一抓住他的后颈,驾着金广浮尘快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陈墨望着张缘一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一向玩世不恭的他,心中的不祥预感,如同水银一般愈发沉重。
张缘一带着陈墨来到屋外,说道“你自己进去吧。”
陈墨颤颤巍巍地推开门,望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陈断一,心中的重石猛然砸在灵魂的最深处!
他不敢想象,面前这个骨瘦如柴,如同将要枯竭的蜡烛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师傅,他犹豫道“师傅”
这一声师傅,仿佛击溃了他最后的坚守,整个人瞬间崩溃。
躺在床上的陈断一,猛然间睁开眼!
床边几近熄灭的魂火,燃烧出灼目的光芒,照亮整间屋子!
张缘一与曹云山见此动静,赶紧进入屋内。
那具形同骸骨的身体,竟然不知为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咬着用骨架一般的手臂,从床上撑起,靠在墙上。
他干枯的瞳孔流出汹涌的泪水,只为了能够看清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徒!
这一声师傅,他等了太久了。
陈墨一把跪在陈断一的床前,痛哭流涕道“师傅,弟子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断一喘着粗气,说话都艰难,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千言万语,先前所想要的责备,望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弟子,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回来就好。”
晚辈做错了事在外混迹数十年,再回来,总觉得会被长辈责备,害怕被人瞧不起,实际上,对于长辈来说,身边多年没有小辈,比起怒其不争更多的还是思念和担忧。
害怕对方在外面吃苦,别人欺负,害怕晚辈一狠心再也不回来,害怕自己余生失去一切。
对于他们来说,晚辈就是一切。
陈断一轻轻抚摸着陈墨的脑袋,明明有一大把话想要说,却只能够挑着重点去讲,小声说道“当年是师傅草率了,为师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情给你的伤害这么大,以至于”
还记得在最初见到陈墨时,小家伙就是给人一副阴沉的模样,见了谁都像是对方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没有一个好脸色,稍稍有人打趣他就如同疯狗一样咬人,自从他带在身边,长大了反倒成了一副见谁都笑脸相迎的好好先生。
从来不见他生气,规矩大方,别人不知道,见着了陈墨,以为是慢慢性子变好了,变得讨喜了,再加上陈墨天赋极高,什么功法秘籍在他手上信手拈来,没有多久就学得七七八八。
当年的老宗主就曾经戏谑道,若是等陈墨再长大些,兴许就能够继承师傅的衣钵,作为新一任的执法堂大长老。
可是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前人后的笑意,多多少少带了虚假,他能够看出小家伙心事还是很重。
只是陈断一不明说,总觉得再多等他一些时间,总有一天对方会想通的,结果这么一等就是十多年,等到陈断一叛逃师门,在江湖上掀起一场场血雨腥风,一门门惨案!
陈墨哭着说道“是徒儿不对,让师傅操心了。徒儿该死!”
若是他当初能够不那么狭隘,或许能够一直陪伴在师傅的身边,能够
陈断一咳嗽道“为师一生虽说作为执法堂大长老,可是对于教育弟子终究是个外行,很多东西,老脸挂不住说不出口,你别怨师傅啊。”
陈墨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师傅的再造之恩,弟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