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这四个字就基本堵死了陶弘方继续追查事情真相的可能,不过陶弘方也不认为在杭州遇到的这些状况真会影响到海汉的安定。对当事人来说,这些事情的变化方向可能会左右他们的前途命运,是极为重要的机遇,但对这个正在高速发展的新兴帝国而言,统统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陶弘方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他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便很果断地作出了决定,不去尝试改变那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放下这些“闲事”之后,陶弘方的日子也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几天便与白乐童结伴而行,前往西湖周边区域考察,寻找适合修建宅邸的地方。
转眼已进入八月,东海大区主办的第一次乡试在即,各地生员已经陆续抵达杭州,让这座城市变得越发热闹起来。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有参考的读书人入住,就连陶弘方等人所住的这处地方也不例外。
他们每日早晚进出,几乎都能遇到带着仆从的读书人前来投宿。这地方住宿价格着实不低,但胜在交通方便,配套设施齐全,所以也还是有一些经济条件比较好的读书人选择在这里落脚。
不过这些读书人大概想象不到,此次乡试的监考官之一居然也住在这地方,而且很可能已经和自己照过面了。要是这消息传出去,只怕白乐童住那间院子的门槛很快就会被踩塌了。
这也得亏白乐童并非本地官员,之前由东海大区管委会对外公布的监考官名单时,他还没被派来杭州参与乡试的筹备工作,所以外界也不知道杭州城外还有这么一位由执委会临时委派过来的监考官。
不过白乐童经历了之前乡试办的风波之后,如今对科举的热情已大为降低,甚至连监考这份差事也兴致缺缺。如果不是考虑到回三亚之后还得有所交代,他大概会主动辞了这差事。
八月初六,白乐童收拾好个人物品,去了城东南的贡院报到。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考官在初六就要进入考场报到,然后进行封闭式管理,隔绝与外界的联系,直到乡试结束之后才会恢复自由。
不过在闭门之前,考官们还要参加一场名为入帘上马宴的宴席。这场酒宴就相当于是这届乡试开启的一个象征,宴席结束之后,考官们便进入考场,而且阅卷的官员和监考的官员分别安置,乡试结束前都不会再碰面了。
白乐童所学的都是父辈们倾囊相授的各种新学,而此次乡试仍是沿用旧制,考的是四书五经、策问八股,他对于这些领域的学问都不太擅长,所以在此次乡试中只负责监考,而不会参与阅卷批改。
大明时期的乡试极为辛苦,考生要连续参加三场考试,分别在八月初八、十一、十四日进场,但真正应试作答的时段是进入考场的第二天,而出考场则必须要等到第三天才行。
而作为考场的贡院,条件其实极差,每名考生只能分得一个极为狭窄的单间号房。号房的空间十分狭窄简陋,里边的“家具”就只有两块木板,一块放上面当桌子,一块放下面当椅子,晚上将两块木板拼起来当床。考试期间的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间号房里,直到考试结束才能出来。
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在贡院里所面对的考试环境都是一样的。从这一点来说,倒是体现出了科举考试所强调的公平性。
白乐童作为监考官,职责便是不定期地在考场内巡视,检查考生是否有作弊的行为。只是他在此之前便已得知了乡试的内幕,对于这场考试是否能真实有效地选拔人才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监考过程中的巡视频率并不高,权当是在应付差事了。
按照旧制,乡试第一场考《四书》,第二场考《五经》,第三场则是时政策论,基本都是以儒家经学为主要考核内容。而白乐童认为,仅仅学习这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