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做法极为冒险,因为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如果离开之后再冒险回来,搞不好便是自投罗网的下场。而他们所做的事情本就极为危险,如果对自己的处境心存侥幸,那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老者在书房中端坐许久,才研磨展纸,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最细的羊毫笔,在纸上慢慢写了几排密密麻麻的黄豆大小的字。写完之后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放下笔拿出一把小刀,待墨迹干透,便动手将纸上写字的部分慢慢裁了下来,约莫是三张半寸宽四寸长的纸条。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慢慢搓起来卷成一束,分别塞进不及小指粗的细小竹筒中,然后用蜡将筒口密封。
“你尽快将密信发出!”老者做好这一切之后,似乎精神也萎靡了不少,慢慢将那三个小竹筒推到黑衣男子面前,对他说道:“信送出之后,你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去扬州,去辽东,或者回平户,总之先离开这里。”
“这如何使得?”黑衣男子没去拿那三个小竹筒,而是对老者劝道:“就算要走,那也是要跟随您一同撤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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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摇头道:“我老了,没法再上阵作战了,就在宁波待着好了。如果海汉人在这边有什么动作,说不定我还能传些消息出来。你正当壮年,日后还可辅佐少主东山再起,不应在这里埋没了才能。田川家虽然出了几个能人,但他们终究是日本人,十八芝还是得由汉人掌管才行。记住,不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切莫与海汉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切记!切记!”
黑衣男子见老者态度坚决,心知无法说动他改变决定,当下起身跪到地上,给老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今日之事,待他日我回到平户之后,必会禀明少主,为您老人家请功!”
“起来吧,把事情办好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麻烦了。”老者慢慢将身体靠到椅背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道:“你出去的时候把书房门带上,老夫想安静一会儿。”
黑衣男子起身将那三个装有密信的小竹筒抓在手里,又朝已经闭上眼睛的老者深深一躬,这才慢慢退出书房,顺手将门掩上。
他所拿到的三封密信将会绑在鸽子腿上送出去,而为了保险起见,这三封密信的内容其实是一样的,目的地也是同一个地方——日本平户。
当然了,从宁波府到平户的距离实在太远,绝大部分鸽子是不太可能完成这样长距离的跨海行程,所以实际上的放飞位置不会在宁波,而是会将鸽子带到东海上再进行放飞,以保证它们有足够大的几率飞回平户。
这样做所能节约的时间其实也很有限,但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本就是在紧急状态下才会采取的特殊手段,哪怕能够省下一两天的时间,那也是非常值得了。
黑衣男子离开这处院子之后便乘马车出了城,然后便径直赶往甬江口的码头。抵达目的地之后未做停留便上了一艘船,片刻之后这艘船就起锚升帆离开了码头。而几乎与此同时,约莫有百人的一队明军悄无声息地开始在那处宅院外围布置路障,封锁街区。
而距离路障不远的一处街巷中,却有数量更多的明军士兵静悄悄地集结着,在巷口处有两人骑在马上,冷眼注视着正在布置路障的士兵们。
“崔大人,这次真是有劳大驾了!”其中一人身着黑衣,却并非军人装扮,对旁边马背上的人恭维道:“有您亲自压阵,今天这差事应该会很稳妥了。”
被称作崔大人的这名武官并未因为对方的吹捧就飘飘然,而是很客气地回应道:“段大人客气了,这可是石将军他老人家亲自过问的事情,本官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才行。再说这点子如此扎手,若非段大人提前示警,说不得本官还要在宁波城里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