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裴智明来了之后,对于今年茶叶的订单,的确是半个字都没有提过的。
“此事……”宋乐山思忖道“我也在想。”
“若说奇怪,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不过这裴家虽说盛产茶叶,但裴家的茶叶也是卖往各地,这茶叶的量兴许也是供不应求的,今年他已经退了咱们的,和那曹永春签了订单,想来这茶叶的量也是紧张,不能再给咱们供货了。”
“与其提出来这桩事后,他这里十分为难,到是不如只字不提这个事情,也免得他裴记茶行面上无光。”
“思来想去,大约只有这个可能了。”谢依楠点头“不过裴老伯既是已经答应帮咱们找寻了茶叶,想来也是不必发愁的。”
“到是那个曹永春……”
谢依楠咯咯笑了起来“他费尽心思,想着挖断了咱们的货源,让咱们无茶叶可卖给西北客商,让咱们损失定金赔偿,而后他便可以趁虚而入,将西北客商的订单给抢走。”
“这算盘可谓打的是十分如意,可眼下咱们能找寻到茶叶,而他到时候又没有那么大一个客商可寻,他从裴记茶行定下来的那批货,只怕得费一些心思才能销的出去了。”
“他若是费劲一番心思,最后落得这么一个结果,且又知晓他送给裴智明的那株珊瑚落在咱们手中的话,当真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这个,便是他自己的事了。”宋乐山挑了挑眉梢。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永春便是这么一个人。
而被谢依楠和宋乐山夫妇两个人念叨着的曹永春,这两日可谓有些坐立难安的。
因为他听说了一桩事。
这桩事,就是他派去打听宋乐山和谢依楠行踪的人来报,说是并未看到他们夫妇二人有在杭州城中找寻茶叶货源的举动,也并没有近期要离开杭州城的意思。
这样一来,事情可不妙了。
那日曹永春隐约听到谢依楠说西北客商退了订单之事,心中是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
担心这谢依楠说的是真的,又觉得这也有可能不过是宋乐山与谢依楠两个人为了气他,故意这般说,好让他心中不快。
但究竟这桩事是不是真的,只能去验证了。
向西北客商询问,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去看宋乐山与谢依楠二人的动静。
若是他们两个人在杭州城中找寻其他的茶叶铺子,想着采买茶叶的话,那便说明这订单并没有退,而是他们说谎。
那他到时候只用在杭州城中散步有关宋乐山与谢依楠为人不正的话出来,必定也就没人敢和他们做生意了,他们两个人也就买不到足够的茶叶,无法为西北客商供货。
而他,到时候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了这笔单子,赚个钵满盆满。
曹永春算盘打得精明,可眼下这事情,却并未按他想的来。
宋乐山与谢依楠没有任何的动静,也就是说,西北客商的订单的确是退了,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去采买茶叶。
而他们这段时日之所以还在杭州城中,是因为在裴记茶行拿到的六千两银子赔偿,以及西北客商给的四倍定金赔偿,两个加起来足足万余两的银子,足够他们挥霍上一段时日,所以他们想在这富饶繁华的杭州城中多呆上一段时日,好好的享受一番。
而他曹永春,苦心孤诣的想了这般久的对策,又千里迢迢的赶到杭州城里头来,最终却只能落得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
这批茶叶不能与西北客商做生意,而看裴智明那一丝,也是断断不许他退了订单的,且若是退了的话,算上他这里的定金,算上先前给宋乐山的赔款,再加上那株珊瑚……
里外里的,可谓是赔了上万两白银。
可以说,退是退不得的。
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