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初,德明翰逐渐从新式飞空艇坠毁后的动乱中恢复。
随着圣女会的覆灭,经由他们之手扶持起来的大部分人不可避免的走向某个早已设定好的特定结局。
但这并不意味着全部,总有那么几个人是特殊的。
譬如康纳利?欧文,现任德明翰警察局局长。
他是现在的德明翰英雄,在新式飞空艇造成的灾难中力挽狂澜,又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主持大局,稳住了德明翰的局势。
民众们崇拜他,以他为榜样,甚至于一些社会上的闲散文人开始为他写一些赞美词或是个人的传记,据说一些报社甚至已经登门拜访,希望获得那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的康纳利?欧文个人传记出版权。
这样的人,他自然不能莫名其妙的消失,他得继续站在台面上。
所以康纳利?欧文今天收到了来自塞弥尔的家宴邀请。
相较于来时的前呼后拥,当康纳利真正的走进加西亚家族宅邸,他那挺拔的脊梁便不由自主的弯下去,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搓手,这种习惯上的错误本该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他绝对不会犯的失误。
圣女会的消失,他察觉到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同事”,一个个请辞,生病真正原因他自然清楚的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只是他能被选来当这个康纳利?欧文的替代者,自然也是有些脑子的。
他明白,这时候逃跑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护身符,便是作为警察局局长的康纳利?肖恩的这个身份。
所以在接到家宴的邀请函时,他毫不犹豫的来了。
锃亮的皮靴踩在纹路各异的棕红色石砖上,空旷的廊道內响起清脆的啪嗒声。
许多人认为这种有节奏的响动很好听,但在康纳利的心里,这种声音大约与死亡的丧钟差不了多少。
当他走到书房前,门口没有任何护卫,精致的木门虚掩着。
脸上有冷汗垂挂。
可能是因为心虚,又或是其他的情绪,他直接推开了门,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整个书房。
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的塞弥尔?加西亚。
有个身材高挑,气势凌厉的年轻女人正坐在书房窗台上,一条腿搭着窗框,这在市长面前自然是极为失礼的行为,但她依旧这么做了。
有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前似乎摆放着一张地图,正用铅笔和量尺在上面勾勾画画。
还有一个站在书架前的男人,脸上带着机械面具,手里则是拿着一架船只模型仔细打量着。
除了市长以外的三人他都没见过,但这几人存在的书房,却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层明悟。
这几人才是如今德明翰真正的顶层人物,他的命运,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们都没有说话。
事实上真正看着康纳利?欧文的,只有市长先生而已。
“您召唤我,有什么事吗?”
极短时间的沉默,可能只有3秒不到,康纳利往前一步,单膝跪地,右手肘搭在膝盖上,垂着头,轻声问道。
这一跪,这一问,意思再明白不过。
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警察局局长,只是眼前这位大人物手底下的一个仆从而已。
“哎~你一个欧文家族的家主,怎么能跪着呢。”
塞弥尔手里拿着镌刻有加西亚家族徽记的戒指,这是他刚从另一个“塞弥尔?加西亚”手里拿回来的。
说归说,却全然没有过去扶的意思。
眼前这要是真的康纳利?欧文,自然不会跪,而他既然跪下了,那就没有去扶的道理。
“在您面前,我又有什么资格站着”
心知对方是在挖苦自己,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