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没讨回宝贝鲛珠,于是回去路上,气鼓鼓的背过小身板,抱着一双小短腿,跟拂苏赌气了一路。
马车最终驶进了京城外,半年前新建的一座痕山行宫里。
小鲛并不是不知道拂苏不会哄自己这一点,但还是觉得很生气。
甚至认定了,拂苏就是故意藏着鲛珠不还给他的。
回到行宫以后,小鲛默不作声跟在拂苏身后。
尽管拂苏步伐缓慢,但毕竟腿很长,他走一步,小鲛就得努力追好几步才跟得上。
这也就导致临了踏入潭宫时,小鲛还没来得及走到殿门跟前,门就被拂苏从里面关上了。
“我要进去找鲛珠!”小鲛仰起脑袋,小手使劲拍了拍门。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打开,拂苏站在门前,略显削瘦单薄的下颔骨微微低垂,冷淡地低头看人。
小鲛习惯了他这样冷漠的态度,依旧仰着头,撅着的嘴巴红红的,“拂苏,你可恶。”
拂苏对小家伙的气话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下了命令“在我这两日没出关之前,不准再乱跑。”
说罢,门再次被关上了。
彻底阻隔了小鲛想要进去的念头。
而此时偌大宽敞的殿内。
拂苏一步一步往殿内尽头的深潭走去。
他每往前走一步,身后脚印便会沾带半透明的寒霜晶体,转瞬又化作雾气,在空气中无形无色的挥发开来。
一直走到了深潭水岸,蔓藤因为触碰他周身蔓延开来的寒气,从浅绿色逐渐变成幽深的墨绿。
拂苏低下头,解开身上的冰绸披风,再慢条斯理地撕下脸庞的人皮面具。
清澈幽暗的深潭水面上,明明晃晃的倒映着拂苏那张脸。
一半脸是正常的,另一半侧脸,被光线灼伤过的地方缀满浅蓝色的半透明扇贝鳞片,并且还在生长,幽幽冷冷的蓝光,犹似一条会流动的水线,在轮廓深邃清晰的脸庞流淌,渡了光一样的晃眼。
而他原本的一头银发,也褪变成毫无光泽的墨黑色。
藏在发间忽隐忽现的一对鲛人耳,失去元息的屏护,变得不再敏锐,颜色逐渐变得暗淡,甚至大多时候是尖尖长长的浅白色鲛人耳。
拂苏看着水面上的自己,冷峻怪异的脸庞苍白,眸色也趋向冷淡的灰蓝。
他的脸上并无任何情绪波澜,只是对着水里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不得不褪去身上的蓝白衣衫,见不得半点光线的肌肤忽隐忽现着鳞光,驱使他迈开了颀长的腿,缓缓踏入了水中。
直至寒冷的水潭将他彻底淹没,终于水面上逐渐恢复了平静。
好像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这日,养心殿内。
温承这次提前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收到了蓝相的信,他看完信以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出一趟宫。
因为是秘密出宫,温承自是没有通知禁卫军随同,只叫了庭玉一人跟随,换了身鹤纹长衫,低调出行了。
此次他是想亲自去一趟凰灵寺,拜访一下寺里头那位老者,是想从临河老者探知一些大秦过去的事情。
不过,这位临河老者口风严实得很,表面上是对他这位皇帝陛下恭恭敬敬的,温承和他在山亭上对弈迂回了快一个时辰,临河老者屹然不动,半点也没被他扰乱心神。
温承这次出师不利,碰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气馁,走之前还对临河老者笑道“老者棋艺高超,朕输得心服口服,改日再拨冗拜访。”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老者,这次得不到答案,他下回还要来。
对此临河老者只是淡淡点了头,并未有任何异样,俨然并不在意皇帝还会不会来这件事。
然而,温承这回出来也不算是没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