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的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而去,京城百姓也哗啦啦散去,像是一场盛会华丽散场,又如同一个盛世繁华落幕。
或许是甜食能缓解人心中的焦虑,宋家糕点铺子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赵老太君本想搬回国公府,但是看着宋良韵每日兴致勃勃地研究糕点,不忍扫了她的兴致,跟着宋家奶奶真的在院子里学种菜,看着撒下去的菜子生出嫩绿的小芽,立刻找到了种菜的乐趣。
“妹子,等初哥儿他们母子回来后,你一定要跟我去国公府住上一段时间,咱们好好整治出一大片菜园来,想种香菜种香菜,想种韭菜种韭菜……”说着她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许是摄政王确实名镇朝野、令人闻风丧胆,也许是荆州得到驰援后火力全开,也许叛军作为乌合之众本就经不起正规军的实力碾压,韩应文到了荆州短短几日,围城的叛军便被打得节节后退,几方人马联合起来,短短半个月斩杀了叛军首领,赵慎初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蜀州军的营帐内,赵慎初扶起身体尚有些虚弱的陈哲尔,“娘,如今战事快要收尾了,不如,先派人护送您回京?”虽说陈哲尔作为蜀州人习惯当地的饮食、气候,但跟着大军奔波终究不利于养伤,关键的是,家中只有祖母和宋良韵,他不放心。
“看这阵势,打不了几日,娘等着你一起回去,再说,旅途颠簸,也不利于养伤。”这次上了战场她才明白,以前在北境即便没有战争也要每日操练了,她只是安逸了三年,身手已经退步了许多,否则还不至于被那些乱民所伤。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脚步声在大帐外响起,十五的声音由远及近,“王爷,我家夫人正在养伤不便见客,还望王爷移步。”紧接着“呛啷”一声,是拔剑的声音,“王爷若再向前莫怪我不客气!”她是国公府的下人,才不会在摄政王面前自称奴婢。
与儿子对视一眼,陈哲尔皱了皱眉头,“十五,请摄政王进来吧!”
说完,门帘掀起,韩应文身上穿着战袍,“嫂夫人,本王听闻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你家的下人还拦着本王呢?”话虽对着陈哲尔说,目光却在赵慎初身上打转。
此时的赵慎初不再是他的子侄,而是抢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家伙,这个人长了一双同他母亲一样令自己着迷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怎么?初哥儿不想见到本王?还是怕本王?”
怕你大爷!赵慎初挑了挑眉头,“嗯,怕呀,怕王爷有朝一日如有神助,像对待那些叛军一样扫平大虞……”
“此处简陋,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你若觉得被怠慢了……嗯,那就对了!”陈哲尔扯了扯赵慎初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漫不经心,一副故意怠慢他的样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皇上都莫可奈何,她们又何必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韩应文面色不变,陈哲尔没把他轰出去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若是早两年,他心中说不准会暗暗窃喜,毕竟寡妇是可以改嫁的,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可以再嫁了,可是,他却不再喜欢她了。
喜欢是从一瞬间开始,不喜欢也是从一瞬间开始。
至于赵慎初,他说得没错,如今天下大乱,京畿空虚,或许正是起事的好时机,只是近段时间青州突然冒出个伏虎盟,剿灭了许多山寨,打乱了他多年的布局,而薛嵘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在京城之时,北境告急,本王突然想起了不争兄……嫂夫人,关于当年发生的事,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如今陛下亲自率兵去了北境,等他回来,想必北境军就真的完全为帝王所控了。”打蛇打七寸,陈哲尔或许对其他都不在意,但是出于对赵让的那份感情,必然会多思多想。
果真,陈哲尔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