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闷响声,大地都为之震颤不已。
炸开的山体在轰隆隆的塌落,烟尘高高扬起直冲云霄,李山警惕的拿起一块木板挡在李福寿的身前,看来早就准备好的。
“我们距离坝址那么远,足有七、八里,你觉得有必要吗?”
“少爷,小心为上。”
“什么小心为上,我看你们就是反应过敏,把木板给我挪开,不要耽误我看戏……”
李福寿话音未落,木板上传来“噼里啪啦”清脆响声,身边护卫枪手负疼的“哎哟”一声痛叫,脑袋上的血立马就流了下来。
真是打脸不过夜,来的快呀!
李福寿愣了下,马上住口不言了。
他也不知道山体爆破崩落的碎石能飞多远,事实远超他的想象,飞了这么远居然杀伤力十足。
按照水库修建计划;
对两侧高高的山体进行爆破后,将会有大量劳工进入,对爆破的碎石进行清理和平整夯实,为期约半个月,然后进入下一轮山体爆破。
如此循环往复,根据需要增减爆破次数,调整爆破点,对于有落石危险的山体重点清理,最终完成重力水坝主体工程。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精密的爆破工作,能够体现顶尖工兵的超卓技艺,仿佛刀尖上的舞蹈。
如今几个德国退役军官正带着一群心灵手巧的华人,通过红河谷水库建设创造奇迹。
德国人主要负责技术指导,真正大量的钻孔放炮危险工作,都将由华人完成。
明年八月水库工程结束后,华人学徒差不多能把德国人手中的爆破技艺学到七八分,剩下的要靠悟性了。
“费尔巴哈康德,你这是……”
看到德裔建筑师费尔巴哈康德半边脸包得像粽子一样,渗出的血迹殷然,李福寿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上帝对我的考验,一个小小的意外,李先生,我保证不会因此影响工程进度。”费尔巴哈康德身上体现了德国人特有的严谨和坚持,他的手中抱着大卷建筑图纸,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样子,绝非嘴上说说而已。
“不,你需要休息,这点时间我还耽误的起。”
“谢谢您的关心,请不要以我为虑,对一位立志于建筑业的工程师来说,有什么比创造建筑奇迹更让人激动人心的呢?”
“你有的是机会创造建筑奇迹,现在我命令你休息。”李福寿回过头命令道;“来人,现在就送康德先生去就医,并且安排一名女奴妥善照顾好他的生活,安心养伤。”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
费尔巴哈康德急得一个手摆个不停,退后几步,制止了上来的护卫们,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图纸,说道;“霍夫曼少校就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在战壕里曾经救助过数以百计的军人,我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这只是个皮肉伤,很快就会恢复如初,我不能因此耽误工程的进度,这会让我感到深深自责。”
“这……好吧。”
对于玩命也要帮自己做事的德国佬,除了满足他的心愿,李福寿还能说什么呢?
完成这个大工程,建筑师费尔巴哈康德能够获得46镑的优厚报酬,比伦敦家庭女教师收入略高一些,李福寿决定给他加4镑凑个整,以资勉励。
这个时代的知识产权不值钱,工程师设计水库图纸也不值钱,欧洲人还没有学会尊重知识产权这一套,处于黑暗中探索阶段。
“嗯……那个……李先生,我的伤确实不影响工程进度,但是……”费尔巴哈康德说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头上包裹的像个印度人一样,挺翘的普鲁士胡须也显得乱糟糟的,白衬衫的领子都穿成了肮脏的灰黑色;“我不善于料理自己的生活,呃……需要有人帮我洗衣服……”
话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