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菡烟脚步轻悄地上前,屈膝请红药的示下“姑娘,这衣箱可要搬回梢间去?”
刘氏既然来不了,红药便也犯不着试衣裳了,这衣箱自也没了用处。
红药却是摇头浅笑“用不着那般麻烦,就放在这里罢,终究用得着的。”
菡烟忙应下了,红药又笑着抬手指了指衣箱“趁着眼前无事,不如你们先替我从里头挑套衣裳出来,我穿上出去走走。”
这等事情,女孩子便没有不喜欢的,荷露等人俱皆笑着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参详,很快便拣出了一套豆蔻色的来浅翠上衣、轻粉罗裙,裙角处绣一枝烟霞色垂丝海棠,荼白腰带的正中,亦是样式相同的砂绿色绣花。
红药换上新衣,往镜跟前一站,刹那间,那镜中便似有了海棠春娇、烟波碧水,好似将外头的春色都搬了进来。
一屋子丫头尽皆看直了眼,芰月当先叹道“姑娘穿上这一身,真把那一林子的花都给比下去了。”
莲香嘴巴最巧,此时便巧笑着奉承“正是呢,奴婢若是会画画儿,就把姑娘这样儿给画下来,当花神供着去。”
众人俱皆笑了起来,红药唇边亦噙起了一抹淡笑。
然而,她的心情实则并不怎么好。
国公府必定出了大事。
否则,刘氏不会连门都不让她登。
是什么事呢?
她倒有心叫个人来问问,却又怕问出什么不好的来,徒增烦恼。
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把徐玠找来,向他讨个主意?
红药心中跳出了这个念头。
可是,转念想想,这似乎有点意想天开。
最近她待他可是十分冷淡的,一时之间,你教她怎么拉得下这张脸?再一个,这忽然间的,她又往哪里去找刘瘸子去?
这人也真是,平素不想见他,他总冒头。如今她倒想着他了,他却又没了踪影。
所以说,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烦人!
红药恨恨想着,指尖轻绞着衣带,有些举棋不定。
到底要不要派个人去给徐玠递信,让他过来一趟?
抑或者,索性丢开手,不闻不问?
正思忖间,帘外忽然传来小丫头的通传“启禀姑娘,外头来了个徐五爷的小厮,说是来给姑娘带话儿的。”
徐玠来了?!
红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这厢正发愁呢,那厢徐玠就遣人来了,可见这人是真经不起念叨的。
心下虽喜,然红药的脸上却没带出多少来,绷着脸点了点头,一脸地不耐烦“怎么又来了?他就不嫌烦么?”
荷露服侍了她一段日子,已然有点摸清她的脾性了,此时度其面色,便知她尚有些抹不开脸,心下实是愿意的,忙柔声劝道
“姑娘,论理这话不该奴婢说,只徐五爷好歹也是客,再,东平郡王府和咱们府又走得近,姑娘再是恼,面子情儿也不能不顾,也免得老夫人和大夫人为难。”
红药一脸地矜持,心下却是大点其头。
会说话。
这丫头当真会说话,面子里子都有了,连梯子都架到了跟前,刘氏果然会挑人。
“那……就让他进来吧。”红药一脸地“勉为其难”,皱着眉松了口。
莲香也是个灵醒的,此时亦已察知红药明恼实喜,便又上前凑趣儿“姑娘真真大度,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姑娘这肚量怕是能撑两条船呢。”
红药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又胡说,长那么大的肚子可得有多难看?”
众人俱皆大笑起来,红药也顺势换过一副笑模样,去至明间儿坐了,芰月点手叫进四个小丫头并四个妈妈,候在檐下听用。
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