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糖!”徐玠拨拉了一下他的小辫儿,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笑嘻嘻地道“喏,给你,小庸医。”
小男孩此时眼中只有糖包,哪里听得见他说了什么,“吸溜”吞下一口馋涎,上前便要接。
然而,手伸到一半,他忽似想起什么,忙从徐玠身上跳下来,两手合抱在肚子上,弯腰打了个躬“多谢徐叔。”
“哟,懂事儿了。”徐玠挑眉笑道,将糖包塞进他手中,顺势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记“走你。”
小男孩直乐得见牙不见眼,抓起糖包一溜烟便跑了,连地上的藤球都顾不得拣。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徐玠不由暗自好笑。
这一位姓程名良,字子静,号孤山先生,是徐玠前世的忘年交。
一个大庸医。
说来也奇怪,分明有个神医娘亲,可这程子静却没从老娘身上学到多少本事,医术十分之稀松平常,也就只能瞧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不过,他的心性却是不坏,徐玠彼时请他看腿疾,他自家事自家知,倒也没胡乱开方子骗药钱,反将徐玠荐予了一位金伤科大夫,那大夫倒是有真本领的,保住了徐玠的腿。
徐玠就此便与程良熟识起来,二人虽差了十多岁,气味倒也相投,遂成倾盖之交。
也就是在那时,徐玠才知道,程良的母亲柳娘子,是个神医。
原来,柳娘子出身杏林世家,天资聪颖、自幼学医,医术十分了得,犹擅妇人科。
只这柳娘子命却不大好,成婚后十余载,始终膝下无出。她是个安份守己的性子,因怕被夫家休弃,于是相夫教子、上孝下悌,将那妇德看得比天大,直到生下程良,才算松了口气。
因这个独子得来不易,是以有了程良之后,柳娘子便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对程良十分溺爱,一身医术却是很少施展,直到程良十岁时,亲眼瞧见娘亲给相熟的妇人看病,真真是一眼辨症、药到病除,他这才惊觉,自个儿的娘亲不一般,遂缠着也要学医,柳娘子自是倾囊相授。
只可惜,天纵奇才的娘,生下的儿子却是个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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