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的手指离开帘子,轻纱和珍珠串成的帘子从他的肩膀上滑了下去,隔断了外面的光景,却让里边成了一方小室,十分安静。
这家茶楼是柳月望选择的地方,以她的性子,此处自然是合她心意的,墙上挂着画,桌上煮着茶,靠窗的阔口瓶里随意地插着几朵时令花苞,小香炉袅袅而出的烟细如蚕丝。
11区有传统的三雅道茶道,花道和香道,自然是源自华夏,宋代文人有四雅事,挂画,点茶,插花,烧香,这里倒是做了个模样出来,看得出来经营之人是有品而用心了,正是讨柳月望喜欢的调调。
可是这香不可能有多好,毕竟要考虑成本,刘长安拿着湿毛巾丢在了小香炉上掩住了。
刘长安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对面两个戴着太阳镜的“女孩”。
瞧着她们望着自己的眼神,刘长安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也没有认错人。
他没有话,只是按了服务铃。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静,因为他面无表情,充分明了这不是一件可以嘻嘻哈哈的事情,对面的两个“女孩”从未见过如此神色的刘长安,自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和措辞。
他还要点餐还要喝茶?那也没有办法,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吧。
服务员摇了摇铃以后走了进来,带来了菜单,茶饮酒水单子,还有曲谱。
“先点曲吧,《二泉映月》,《听松》,《寒春风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龙船》。”刘长安点了曲子。
“先生好品味,这六首也是我们乐师最擅长的曲子。”服务员恭维道。
刘长安点了点头,然后没有点茶,点了一扎橙汁,还有两菜一汤。
“请稍等。”服务员离开了,又把门帘卷绳松开了一点,遮住了整个门,从下方也瞧不着里边的人了。
拉二胡的先生坐在门廊里拉曲,饭菜很快上来了,刘长安慢慢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终于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
她们正在观察他的神情。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闯大祸了,她们的心情,反应和态度,往往不是取决于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而是根据她们需要面对的人的姿态。
如果刘长安凶神恶煞,她们大概会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如果刘长安冷眼相待,她们便会露出点后悔,楚楚可怜。
如果刘长安面无表情,她们便会舔着脸讪笑,低眉顺眼。
如果刘长安不以为意,她们便不会觉得有错,比刘长安更加不以为然。
如果刘长安直接解决了问题,还宽怀两句安慰,她们便会觉得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那种“就是啊怎么能怪我们呢还不是因为……如果你早点……我就知道……”诸如此类的句式就出来了。
女人就是这么一种擅于察言观色以应对的生物。
“你们一个是柳月望柳教授,一个是凌月凌教授吧?”刘长安的手指搭在筷子上,又放开了,显得很没有胃口的样子,也没有看她们两个。
“是,是……我……我是你柳姨,她是凌教授。”柳月望感觉有点没面子,这好歹是在凌教授面前啊,她作为他的准岳母,他这幅态度有点太凶了吧?
真没面子,不过柳月望察言观色之后,觉得现在不是计较刘长安有没有给自己面子的时候,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长安啊,这……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凌教授推了一下柳月望,陪着笑脸,小心问道。
刘长安抬起头来,凌教授本来比柳月望大一点,现在的模样倒是仿佛一夜之间年龄倒退了二十年,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凌教授本来身材和容貌都比不上柳月望,但在她这个年纪,原本也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加上身份气质的加成,还能保持着一种对男性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