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到……到了?”丁大只觉得自己牙齿在打架,舌头也捋不直了。
丁二就更别说了,在看到坟头的那一刻便直挺挺的晕倒在地上。
墨柏蹙眉看着两人,好半晌才纡尊降贵的点点头,“快些挖。”
三个字差点吓得丁大魂飞魄散。
这坟头,一看就是新垒上的。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在半夜来刨人家的坟?
丁大下死手掐住丁二的人中,丁二一声惨叫醒了过来,战战兢兢的压根儿就没有力气。
墨柏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挖开而已,其余的不用你们。”
“是……是少爷。”丁大急忙冲着丁二使了个眼色,两人杵着铲子和锄头上前,奋力挖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高高垒砌的坟头被铲平,露出那上好的棺木。
墨柏拎着灯笼上前,一眼便看到那尖尖指甲留下的抓痕,以及抓痕旁边那乌黑色的血迹。
于是他将灯笼放到棺椁上,俯首抚上那凹凸不平的棺椁。
丁大和丁二两人站在不远处,只觉得胆战心惊。
“好了,你们走吧。”
墨柏头也不回的丢了一袋子钱,“远远的走,无论向谁告密,你们都活不过明天的。”
两人赶紧捡了钱,跑得比兔子还快。
快些搬家,今晚就收拾好,明天天不见亮就快些出城!
听公子的,远远的走,远远的走!
而孤零零的棺椁之上,墨柏轻轻的俯身贴了上去,“妹妹,还在吗?”
郎朗月色之下,一个素白衣裳的男子躺在上面,一盏孤零零的灯笼立在棺头,与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
墨柏静静等了好久,久到四周寂静,鸟虫失鸣,终于棺椁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声。
“呼,太心软了。”他跪坐在上面,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撬斧,一勾一翘,那钉在面前的钉子便露出了头来,再微微一使劲儿,那钉子便破开来。
接连几个,棺盖终于松动几分,棺椁中那呜呜的哭声试探着停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唾沫吞咽声从其中响了起来。
“娘,是你吗,娘?”
墨柏敲落钉子的手一顿,好半晌才嘲讽似的勾了勾唇,三下五除二将剩余的钉子全数给敲了出来,然后猛地一用劲儿,将那棺盖推开了来。
墨姝一轱辘从其中爬出来,正欲抱着墨夫人痛哭一场,却一抬眼便瞧见了冷冷淡淡的墨柏。
卡在嗓子眼的“娘”出不来,下不去,兀自卡了好半晌,憋得墨姝整张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