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国公抬起手来,指了指那纹身,说道,“这道花纹,便是佐证。旁的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每一道纹路,都是老夫亲手所画,在这花纹中间,纹着暗语。”
暗语?堂上的人听着,都仔细的瞅了起来。
这纹身乃是长条儿的,上头有一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规则的,扭曲得花纹。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道士用的符箓。
“一开始的时候,我家夫人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子那般年幼,如何能够纹身?凭借胎记一样能认人。可并非所有的孩子,身上都有明显的胎记。”
“你们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战场的兵士将军都是满脸尘土,一身血腥,非得有这明显的记号,方才能够认出来。尤其敌人知晓那是我牛格的子孙,定是要割掉他的头颅去邀功的……”
扈国公说着,揉了揉眼睛。
他伸出手,遮挡住了那纹身的主要部分,只留出边缘的几笔来。
“这堂上站的,个个都比老夫有学问,且看这几笔,是个什么字?”
先前那个姓刘的官员,伸长了脖子一看,嚷嚷出声,“是个茆字!没有想到,这纹身当中,竟然还有这等巧思!真是令人赞叹。”
扈国公猛的拍了一下掌,“没有错,正是如此!天底下只有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纹身,眼前这人,乃是我的孙子牛茆无疑。”
不少人听着,都纷纷附和起来,这简直堪比边关的人写密信了,哪个仿得来哟!
再说了,若眼前这个不是牛茆,那扈国公到底图什么,才把整个家业都给了他继承?
“那个……阿爷,现在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我光着膀子挺冷的”,牛茆突然插话道。
朝堂上顿时如死寂。
柴祐琛点了点头,“没有错,牛茆身上的纹身,的确是独一无二,扈国公果然是个好人,省得柴某多费口舌的证明这一点。”
周围的人又竖起了耳朵,柴二这厮惯是这样说话,若你当真以为他是在夸你,那你就输了。他这分明是要气你,然后再加上但是……
“扈国公亲口证明了,这纹身乃是他自己个所画,旁人画不出这种鬼画符来。那么旁的人身上,出现了这种纹身,说明了什么?”
“要不就是扈国公又画了一条,叫人照着纹了;要不就是有人照着真正的牛茆的背,纹了一条。扈国公,你可要想想,是选第一种有利,还是选第二种有利呢?”
扈国公听着大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是他爷爷,还是我是他爷爷,他是不是我孙子,我能不知道?”
柴祐琛嫌弃的看了一眼牛茆,“不好意思,我不想要这样的孙子。”
“你……”扈国公回过头去,见到毫无波澜的牛茆,顿时冷静下来,差点中了柴祐琛的激将法了。
“自由心证,老夫已经拿出了证据。柴御史既然觉得老夫通敌叛国,说我这孙儿乃是番邦人士,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可别怪老夫,不顾着齐国公的脸面,告你一个诬告之罪。”
柴祐琛将手背在了身后,走到了牛茆身边,“请牛将军,再脱一次衣衫。”
牛茆无奈,缩了缩脖子,又将衣衫腿了下来。
“诸位可瞧出这纹身,有何违和之处?”不等众人回答,柴祐琛又说道,“扈国公说了,牛茆的纹身,乃是他刚出生不久,十分年幼之时纹的,距今已经有二十余载。”
“可你们看这纹身,色泽还十分的新。不光如此,早年纹身的手法,用的颜料,同如今纹身的手法和颜料也是不同的。而且,当时牛茆年幼,如今长到了比扈国公高出一个头,整个人已经大不想同。那纹身多多少少会变形,不像如今瞧着,十分的流畅。”
周围的人听着,都仔细观看了起来。但大陈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会去纹身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