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伸手撸开了帘子,推了李景泽一把,随即自己个往前一步上了马车。
柴祐琛抬腿想要跟上,但想起自己个在考场待了好些天,不沐浴更衣焚香就登门,保不齐要被翟氏嫌弃,便又住了脚。
来日方才,并不急于一时。
他想着,退到了一旁,对着探出头来的谢景衣挥了挥手,谢景衣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马车很快的就走了。
待马车瞧不见踪迹了,柴祐琛方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半倚着马车壁,沉沉的睡去。
柴贵替他盖上了披风,在心中叹了口气。
刚才有那一瞬间,他都想把公子推上谢家的马车去了。
外人都道他家公子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可说来说去,公子也不过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罢了。
旁的人从考场出来,都有亲人来接,嘘寒问暖的,他家公子,只有他这个打小儿跟在身边的仆从。
众生皆苦,哪里就有那顺风顺水,活得容易的人啊!
柴贵想着,探出头去,“走慢些,公子睡着了。”
……
这边柴祐琛困顿不已,那边的谢景泽却是兴奋异常。
也不是说他就比柴祐琛本事了,实在是他心中疑问太多,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先前我听柴贵说了,他说祖父休了祖母,咱们阿爹才是侯府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话言简意赅,我听得那是云山雾罩的,稀里糊涂半点也没有明白!逸天说其中定有你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阿爹可回来了?大房同三房的人,可有为难你们?怎么恰好我不在的时候就出事了……我听着都心惊胆战的。”
谢景衣笑着端给他一杯参茶,“大兄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且喘口气再说。”
“话说那日,阳光明媚,春光正好,开封府门前平地一声惊雷,那齐刘氏手抡二柄锤,敲出了咱大陈第一奇案……抬着棺,披着白,堵着那府衙门,叫那黄青天战战又兢兢,将那棺材一开,你猜怎么着?”
谢景泽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谢景衣这说故事的本事,这一辈子都有饭吃,有衣穿了!
谢景衣卖了个关子,清了清嗓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谢景泽一巴掌拍在了谢景衣的头上,“你且快说,急死个人了!”
……
“这回说到那第三日,永平侯夫妻反目成仇,游云跪求开棺证死因,黄青天霹雳手洗冤情!当天夜里,黄青天便着开封府仵作去了春华夫人墓地开棺验尸,打开一瞧,整个骸骨全都是黑色的,同之前那齐远毫无差别。”
“公主被人毒杀,一时之间震惊朝野,官家亲自问询,着开封府彻查此案。有了这话,开封府查案一下子顺畅了起来。黄青天收到消息,找到了此案的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正是以前在春华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位名叫秋茶的女婢,那女婢虽然不是最得宠的,但也是在屋里伺候的。她说当时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嬷嬷,为首的那一个家中有子侄,恰巧娶了张家的一个小娘子。张氏许诺,日后放她出府,那子侄同张家小娘子,给那嬷嬷养老。”
“先皇兴趣难以维持太久,春华夫人不知道何时便会失宠被打回原形。那些嬷嬷原本对于伺候一个平凡的乡野之人,便十分的不满,又怎么经得住张氏诱惑。于是便动了心。那嬷嬷是个厉害的,那日她借口端茶倒水之类的琐事,把其他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自己的亲信在内。”
“那秋茶便是当时被派遣去给永平侯老夫人送信的,她走的时候,正好瞧见了陈嬷嬷将孩子放进食盒里,交给人提进房中去。她一个小宫女,吓得要命,又瞧见杜氏因为这事儿丧了命,半句不敢言语。”
“游云走后,公主郁郁寡欢,张氏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