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宫,孙可望正在和亲信商讨眼前的局势。做皇帝一直是他的梦想,不成想正到了南京城,当了皇帝,日子却过得越来越艰难。早知道这么难受,当初为什么不学李振兴,当个摄政的总裁多好?说不准李羊毛,现在还围着自己转哪,这是吃了眼界局限性的亏啊!
“国主、种种迹象表明,北边在今年会有大动作。”
“李羊毛历来如此,都是谋定而后动,经过这几年的蛰伏,他们的实力应该更上一层楼了。唐通身故,咱们失去了淮北的屏障,只能自己硬抗了。最近对于军械的仿制,进展怎么样?”
“枪械的仿制有些进展,但产量和质量还是无法和北方的比,子药这块进展不大。”
“北方做的汽牛,咱们现在能自己做出来吗?”
“若是买他们的原件,小的倒是能组装了,就是没法做用于拖动铁轨车和火船的汽牛。”
“这两年孤也思考过这事,北方的东西看似不难,然而所涉及的工序颇为复杂,这不是挖几个人、偷买一些设备就能解决的,关键是需要合用的人以及配套的产业。金陵军政大学和新设的纺织公司筹备的怎么样了?要想有对抗北方的实力,就得多学他们,李羊毛此人的才干确实非常人能比。”
孙可望面对日益严峻的形势,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就进行了制度性的改革。仿照天津港的模式,在松江府建了海贸港口。今年又筹建了金陵军政大学和一些官办企业,寄希望于通过这些改革,改变目前的颓势。
“纺织厂最近就能运转了,唯有军政大学筹建遇到了一些困难。金陵的很多士子和文人,对咱们的大学多有抵触,军官科的人可以从军队直接解决,可其它科目报名考试的寥寥无几。”
“这帮文人,就是是非多。朝廷给他们机会,他们还挑三拣四,都是惯的毛病。”
“主要是有人牵头搞事,避居福州的钱牧斋等人,办了份小报,成天大放厥词说李羊毛的乱政,顺带着将国主说的很不堪。说你和李羊毛沆瀣一气,是想用西学乱论,颠覆圣学。用怪力之学,革正学之命,行无君无父之事。”
“帽子扣的倒挺大,传我的旨意,凡是不报名参与军政大学科考的读书人,一律论罪查处,罚到港口上当力工,我看他们还有没有精神乱嚼舌根。”
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不管是北方还是孙可望,这些年推行的新政,对旧式文人和士绅利益集团的损害都非常大。他们无法再通过旧有的方式吸血,所以就处处唱反调,搞不配合。大学这种教育模式,将原有的学阀、民间大儒的权威和影响力大大的进行了削弱。钱谦益等人自然是痛心疾首,北方他们是鞭长莫及,只能和孙可望较劲。
话说回来,孙可望办的大学,招不到人,也不全是这些人搞破坏造成的。江南有志于新学的底层读书人,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大学。有去哪儿读书的,还不如多费些周折到北方的大学去。你孙可望就掌握着一省之地,过两年被北方朝廷打败了,这大学的学历谁承认啊?
士子们虽然表面上对以长安为中心的新学体系嗤之以鼻,认为其是西学乱术,可私底下很多人还是偷偷的买来那边的学术书籍进行学习。这叫有备无患,说不准那一天用得上哪。
中国的读书人,对儒学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到也未必!以李振新后世的经验来判断,只要能当官,获得官方正式的承认,让他们把圣经当经典,那些人接受起来也不费劲,所以对于传统文人的反抗,李总裁并没有当回事。
“牧斋,金陵的孙贼这是疯了,居然派兵强撸士子们去读他哪个半吊子大学。现在江南士林是哀鸿遍野,国朝的文气被贼人这么破坏下去,怕是有断绝的危险。”
“武夫乱国、我大明之难何时才能终结?好在大木这边能为我等,一个治学之地,能让文脉得以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