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当了半年的延川县令,雷兴觉得这活比当一省巡抚还有意义。作为一名县令,每天都能为这座小城注入新的活力,这种满足感是任何事都没法替代的。
现在他最恨的,就是那种阻碍县城发展的宵小之徒,比如此刻正在县衙告状的金老爷。看着他挺着一个小辫子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己委屈的时候,雷兴真想马上让治安队的人把这老头拿下,打一顿板子再说。
天下就是被这种只顾自己蝇头小利,毫无大局观的人搞坏的。
必须要想办法治一下这种人,不然气都被他们气死了。
“县令大人,小民的祖上可是有举人功名的,那些刁民占了我家的田地,你可得替我等良善之人做主。”金老爷丝毫没注意到县令脸色的变化,还自顾自的说着他告状的理由。
“你说的本官知道了,等本官派人查验了再给你答复,你先回家等消息吧!”雷兴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当场发火,只能用拖字诀先把人打发了再说。
等金老财走后,雷兴才有心情思考这事。他说村民们开的荒田是他家的,这玩意都是成年旧账根本就理不清楚。
“要不干脆以没法理清事实的理由,判下去算了?”雷兴准备请教一下李将军,看看他有没有更好的方式。
李振新听了雷兴说了金老财的事后,豪不动怒,反而微笑着问老头“雷大人,官府一般情况下是以何凭证来判定田地归属的?”
“自然是以地契作为凭证!”这不废话吗?雷兴觉得镇西将军问的这话很白痴。要是承认金老头的地契,这案子赖都没法赖过去。
“地契对官府来说,有什么作用哪?”
“官府是用地契作为收粮税的依据!”雷兴当然知道地契的作用,所以他脱口而出。
当他把这话说完的时候,突然楞住了!
对啊,金老头不要说那些荒田,就是正经的水地他今年也没缴够税!原来认缴税制度,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想到这儿雷兴都不用和李振新继续谈下去了,他已经想到了收拾金老财的办法。说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想不明白,那这么多年官就白当了。
“将军,属下明白了,这就回县衙。”说完转身准备就走。
“老雷你先回来,还有个事要交代,做人留一线,咱们也不能把人逼上绝路,只要他能补齐之前十年的税,就给人家把地契补上!对了,之前十年内不管是朝廷还是大顺、大清的纳税凭证都算数,以前的帐咱们都认。”这老雷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干事一点都不稳当,心急火燎的能干成大事吗?
还没有正式跟这些老财主找事,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往出来跳。那就先让吃点苦头再说,李振新打死也不会相信,金老财能拿出十年的纳税凭证,他真有这么老实,就不可能混成地主了。
金老爷欲哭无泪,走出县衙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凌乱的。当雷县令说可以承认这些地属于他们家的时候,金老爷以为大事以定。
可没想到雷知县给他玩了个大喘气,让他拿出十年内的纳税凭证,不管是大明、大顺、还是大清的都行。这玩意怎么可能有?不要说十年了,一年的他都没有。
拿不出来也没事,雷知县说还是愿意帮这个忙。只要到税务局把这十年的税补缴上,也能算数!
“这叫办法吗?我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补税!这辈子都不会补税的。”金老爷愤愤的离开了县衙,这个雷知县就是清狗的贪官,英明神武的虎威将军怎么还要用这种人?
轻轻松松搞定金老财,雷兴觉得心情大好。这时候应该喝点小酒,听点小曲,陶冶一下情操。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存款,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现在不是当巡抚的时候了,之前的积蓄早都在西安城破的时候被人收缴光了。虎威军给的俸禄其实也不算少,足够一家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