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荣山神色里有几分犹豫,嘴硬道“说到底,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事先给我下了毒,再借此机会来骗取我的信任?”
江寒舟突然冷哼一声,看他如看白痴,“信任?”
简单的两个字,仿佛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他面上红白交错,把头别向一边。
林逸清又说道“关巡抚脑子不好的话,我可以提醒提醒你。你就想想,谁最想要嫁祸给江大人?谁最希望你与江大人刀剑相向?”
关荣山不语,但神色里已有了几分相信。
正如林逸清所言,事发的第一时间里,他的的确确以为是江寒舟对自己下了手。但目标指向性太大,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了。再仔细一想,也有可能是暗中之人猜中了他的心理,想要让他把仇恨悉数放在江寒舟的身上。
一想到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白文广,他心里的火顿时腾腾地燃烧起来。
此时此刻,他浑然忘记了当初自己算计白文广的事,一心认定白文广是一只白眼狼。
只是,眼前这江寒舟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没有再否认林逸清的说辞,但要让他去听江寒舟的指示,无异于低头认错,屈辱得很。
几番衡量下,他到底还是选择保住这条命,抬头问江寒舟“你想要什么?”
“疫病的治疗药方和预防药方,我都要。”江寒舟道。
“不可能!”
关荣山面色惊骇,像是临死之人想要抓住最后的保命符。
这两个药方,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
一旦被江寒舟得到,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只怕,大理寺的深牢就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最后归宿。
江寒舟闻言嗤笑,“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就算你不说,总有人知道。那些人的嘴巴是否会像你这样严实,那可就不一定了。而且,这巡抚别院也不大,就算是翻个几遍,总能找到那两个药方的。”
直到此刻,关荣山才发觉这个男人的恐怖——
他的威胁完全构不成威胁,他赖以倚仗的东西也不能成为他的倚仗。
一时间,他如置冰窖。
……
同一时间,顾府院子里也进行着一场谈判。
在何仙姑离开后,顾晏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思来想去,就让翠竹偷偷地从后门出去,以“要事相商”之名,请来了陆长风。
婢女奉上热茶后,顾晏就举杯敬他,“冒昧请陆爷过府,实在是抱歉。但事出紧急,还请陆爷见谅。”
“好说,”陆长风懒洋洋的,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着,有股无言的魅力,“顾二小姐可是手握金满堂三成利润的人,单冲这一点,我又岂能不给这个面子?不然,传了出去,旁人岂不笑我没有眼色?”
今天,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丝缎锦袍,衣袍下摆光滑柔顺地垂落在地,宽大的袍裾铺满整张椅子,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
他抬眸看人时,眼尾微微漾起,似有锋芒曳出。
顾晏心里暗暗叫苦。
这个陆长风,显然是把之前的事儿记恨上了,居然这么刁难她……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她面上摆出十分诚恳的笑容,道“陆爷大人有大量,难道还在计较过往的那些小事吗?”
“顾二小姐可真是见多识广。金满堂三成利润,在你眼里竟然是小事?”陆长风嗤笑道,“不过,既然你把我请来了,我便要跟你纠正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这个人,向来记仇。”
这是回应她之前的“大人有大量”一句。
顾晏神色一僵,讪讪笑道“陆爷说笑了。谁不知道你胸襟宽广,怎么会跟我一弱女子计较呢?”
见她这么狗腿,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