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林逸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会不会看错?顾二小姐怎么会被养成药人?”
江寒舟“我还没瞎。”
林逸清反驳他“药人本身对胚子极其严格,不是谁都能拿来炼制的。被选中的人,肯定筋骨奇特,并且具备一定的身手。一般来说,都以男子居多。”
不是他看不起顾晏,而是顾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满足药人胚子的条件。
他怀疑,江寒舟是关心则乱。
江寒舟却道“谁跟你说,她手无缚鸡之力,筋骨不佳?”
“你是什么意思?”林逸清当场跳起来,“难道你眼不瞎,瞎的是我?”
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还能愉快地聊天吗?
江寒舟没理会他的一惊一乍,沉着脸问“那些药,吃了会怎样?”
“我不知道。”林逸清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我对药人的了解,仅限于师父多年前的叙述,还有你手里的这本书。但是药三分毒,一个人没病没灾就被灌药,尤其是那种极有可能会对人体产生不好影响的药,那就会变得很棘手。”
“所以我来找你,想请你去给她看看。”江寒舟面色凝重道,“从这本书上看,药人的炼制并没有那么容易,说不定,这只是开始。但是,我需要你去做点事。”
“什么?”林逸清问。
江寒舟抖了抖那本陈旧的书,冷笑道“我需要你去了解药人的炼制过程,包括其中需要用到的药物、用药的时间间隔,还有可能会引发的反应等等。”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做到心中有数,还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那些药有坏处,他必须要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去阻断炼制的进行。
当然,他也可以去问关荣山。
真到了那时候,就已经是迫不得已了。
林逸清回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出来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师父。不过,金陵城有人秘密炼制药人,你这个大理寺卿不管一管?”
“看心情。”
江寒舟懒懒地丢下三个字,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林逸清一怔,而后自嘲一笑。
可能是那张脸看久了,他差点忘记,眼前这人的心肠有多硬。
不管是战场厮杀,还是牢狱刑罚,没点厉害的手段,如何威慑四方?
这样的人,可不喜欢多管闲事。
此事若不是与顾晏扯上关系,恐怕他也不会插手吧?
向来冷血无情的人,突然对一个弱女子表露深情,说是铁树开花也不为过。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也没多想,带上书和药箱,登上了药铺门口的马车。
两人约好去看顾晏。
此时,顾晏正带着半夏等人,忙得热火朝天。
之前为了供奉楚王牌位,她特意在阁楼里辟出一间卧房,充作小祠堂。
楚王的牌位和骨灰盒,都被安置在这里。
这些日子,半夏也知道小姐对这两样东西的珍视与看重,突然听到要拆卸小祠堂,难免惊讶万分,“小姐,好端端的,为何把小祠堂拆了呀?”
顾晏敲了下她的额头,佯怒道“让你拆,你就拆。怎么问那么多?”
半夏道“奴婢只是觉得好奇嘛!这小祠堂拆掉了,以后楚王的牌位去哪儿供奉?”
“以后,都不用供奉了。”
顾晏双手捧起那个牌位,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文字,眉眼柔和。
本来,她已经认了命,决定守着这冷冰冰的东西,度过余生。
上天许是怜惜她,意外让她等到了这柳暗花明的一刻。
半夏见她对着牌位傻笑,无比担心道“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啊!您若是嫌麻烦,不想给楚王爷上香了,可以交给奴婢。千万不要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