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的人听着,我们手里拿着的是楚王的骨灰和牌位,不想让你们东陵的战神成为孤魂野鬼的话,就赶紧放我们离开。”
这话,宛如飓风过境,席卷了附近的酒肆住所。
本来被勒令躲在屋内的平民百姓们,纷纷打开窗户,伸长脖子,看向那个蓝色包裹。
楚王威名享誉宇内,亦是东陵百姓心中的神祗。
可天妒英才,他就那么战死了,多少人为之落泪、悲痛。
如今,竟然有人敢拿着楚王的骨灰和牌位来做威胁,无异于触犯了他们的底线。
一时间,众人更加义愤填膺,更有甚者,直接提着锄头菜刀,打开家门涌了出来。
蔺寒庆冷眼扫过,却以为这一举动是戳中了他们的软肋,心里颇是得意。
当然,还有些可惜。
本来,楚王的骨灰和牌位,他是打算在两军交战时再拿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东陵人一个措手不及。
楚王在军中的声望极高,一旦东陵将士得知,他们奉为信仰的人的骨灰和牌位落在了敌人的手中,他便是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让东陵人溃不成军。
只是,如今不得不用这两样东西来保命,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想到这里,他越发痛恨起射他一箭的那个女人!
若是被他查到她的身份,绝对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吊在城楼上狠狠羞辱一番!
顾晏躲在人群里,突然感到后颈一凉,不由得抱紧了小包裹。
有杀气!
杀气来源——蔺寒庆早已收起满脑子的思绪,冷冷道“楚王是你们东陵的战神,他为了保护你们而死,难道你们要让他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识趣的,还不赶紧让开?”
伴随着这话,人群开始骚动。
这些都是附近的百姓,若非有官差和银甲士兵拦着,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林逸清刚走到这里,就听到蔺寒庆这番话,当即嗤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染指楚王的骨灰?”
蔺寒庆没见过他,也不理会,径自对官府的人说道“楚王是什么身份?若是让百姓知道,他死后却连骨灰都不能入土为安,你们就是最大的罪人!到时候被千夫所指的就是你们!不想成为这罪人的,赶紧放我们走!”
伴随着这番威胁,围守的官差突然躁动不安,纷纷看向前方那道肥胖的身影——
金陵知府,王智。
王智早已被吓傻了,手里握着刀柄,一动不敢动。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命令,但……
他不知道该下什么命令啊!
这个“知府”,其实是他花钱弄来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心知肚明。
只是,这些年他靠着一手长袖善舞的本事,硬是把金陵城的官民安抚得服服帖帖。
许是太过顺风顺水,老天特意给他增加磨难,居然让他在有生之年遇到了这种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他不能做!
正要侧身让出一条路,冷不防旁边射来几道锐利的视线,他抬眸一看,却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瞪着自己,浑身散发着“你敢放人我们就敢揍你一顿”的气势。
一时间,他举着的手顿在半空,侧着的身子又慢慢摆正了回去。
林逸清冷笑,对他如此上道有点满意,随即看向那些蒙面人,沉声喝道“你说那是楚王的骨灰和牌位,就真是楚王的骨灰和牌位?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随便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冒充的?”
王智认得他,连忙走到他身边,问“林神医,那当真不是楚王的……东西吗?”
“知府大人以为呢?”林逸清不答反问。
王智眉心闪现一抹纠结之色。
他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