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揖,忙道:“师叔您当真慧眼如炬,弟子这点小心思,可是瞒不过您。”
李长寿笑意渐渐收敛,淡然道:“闻仲,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便是替通天师叔打杀了你都不为过。”
闻仲眉头紧皱,问道:“师叔若觉弟子所做不对,弟子甘愿领罚。
只是,弟子不知何处不对。”
李长寿道:“天庭力推仙凡分离,你却让方外之士入南洲为官,本就是逆天之举。”
闻仲力争:“可师叔,大劫在即,此事不过权宜之计,炼气士入南洲为官,不贪图享乐、不剥取脂膏、不欺压凡人,有何不可?”
“你非旁人,如何知旁人如你这般?
若有一仙以凡人取乐,要毁多少凡人一生?”
李长寿话语稍微停顿,又立刻定声道:“规矩立下只是空文,执行到底的才叫规矩!”
“那此前弟子与阐教各位同门入凡俗,天庭为何未站出来维护这般规则?”
“大劫运转,当有棋子,你早已入了棋局之中,”李长寿淡然道,“你当真以为,天庭对此事全然无察?
那我在此地又是在做何事?
无非就是看着你们罢了!”
闻仲不由默然,站在那一阵皱眉。
李长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道已不同难为谋,闻仲,好自为之吧。”
“师叔……唉。”
闻仲低叹了声,还要说话,李长寿已是站起身来,飘然走向自己的牛车,一步迈出已出现在丛林边缘。
期间流转的浅浅道韵,让闻仲心惊不已,一时甚至忘记了追赶。
就听得一缕传声入耳,却是李长寿给了他四句劝告:
“本是仙路长安,何谓红尘纷扰。
莫等不可收拾,回头再问初心。”
够浅白吧?
不会有任何误解吧?
这闻仲,当真是在一声声‘少师’中迷失了自我,一个截教三代弟子,编排起了整个截教的命途。
还来找他通融通融!
若是截教应对大劫的方式,就是龟缩成一团,如龟壳一般。
那闻仲此时已成了劫运抓住的把柄。
李长寿当真想将闻仲在此地骂醒,但可惜,如此做一来得罪天道,二来有失公允。
翻身跳上牛车,李长寿枕着胳膊假寐,赶车的牛夫坐在侧旁,低声吆喝,青牛迈开四蹄,慢悠悠地走向远方。
待李长寿走后,闻仲自林中走了出来,目中略带迷茫,表情有些失落。
闻仲开始反思自己做的对还是错,自己是否真的,已将帝辛和大商,摆在了较重的位置上。
眺望着李长寿所乘牛车,闻仲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直到那牛车绕过一片山丘,消失在那片谷田,这才转身回了朝歌城。
‘少师,今日我又新学了三首文赋!’
‘少师不必担心,受自出生便怪事连连,屡遭劫难,能活到今日全凭命硬,早已看的开了。’
‘少师你说,我大商的疆域是否还能向外扩充?这地图上极北一片雪山之后,可还有天地?’
‘少师,大商的弊病,当真只在自身吗?’
‘少师……’
“太师,您要回自己府上,还是去宫中?”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打乱了闻仲的思绪。
闻仲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是回了城中,离着自己的府邸不远。
“回府、罢了,去宫中吧。”
闻仲低声道了句,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商国太师,大权在握,不能再称子受为子受,要喊一声大王了。
大王,这天地太大,能人太多,你我都只是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