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铭口中所噙的乃是一个很小的暗器筒,内含机括,主要靠人的气劲推动铁刃弹出,纪泽铭为此已经练习许久,虽然他的气劲很小,并不能吹很远,劲力也远远不及,但是里面的铁片却都是异域的高人精心锻造而成,打磨得薄如纸片,锋刃吹毛断发,风如穆一直紧紧地挨着他,这下距离也近,纪泽铭终于看准了机会,照着他的脖子吹去。
早有人训练过他,这铁片足够划伤人的咽喉,人的咽喉处最为薄弱,一但受伤人也会很快死亡,可是纪泽铭慌乱之下下手不准,虽然没有切到咽喉,但也造成了风如穆重伤。风如穆立刻闷哼一声,赶忙放开了纪泽铭,用手捂住了颈上的伤口。
他短时间内还无妨,可是伤口处血流如注,眨眼之间已经觉出头晕眼花来,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看见袁培和骆珠手忙脚乱地慌忙给他止血,他急道“别管我,抓住纪泽铭!”
可是他话音还没落,周围的官兵已经涌上,有人一把将纪泽铭提上马背,带着他风一样地跑开了,钻进了官兵的队伍当中无处寻觅了。
这边有人受伤,官兵像潮水一样涌来,袁培顾不得追纪泽铭,伸手拉了风如穆便要跑,风如穆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袁培拉他,他便跟着跑,骆珠也一直在一旁照顾着两人,紧紧地盯着周围。
混乱之中,官兵拉开了弓箭,袁培除非有三头六臂,否则哪里能带着一个快要断气的人,还能抵挡这四面八方而来的乱箭?
不过,可叹有个人自愿做他的“三头六臂”,骆珠原本已经被射伤了肩膀,但是为了保护袁培,这个姑娘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硬是将那只箭拔了出来,在袁培身后替他挡住了背后的那些羽箭。
袁培是清风会的重要人物,官兵们早有预谋,大批人马朝他围追堵截过来,风如穆对袁培大叫道“总舵主你快走吧,别管我了!你这样连骆姑娘也会一起拖累死的,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袁培听到了他的话,却假装没有听见,一心要带着他走,风如穆知道他即使将自己带出去了自己也是活不成了,当即高呼一声道“总舵主大恩,风如穆只有来生再报了!”喊完便干脆一刀切断了自己的咽喉,彻底了断了。
袁培见状浑身一震,骆珠也愣了一愣,可是眼前的局势不容他们多想,骆珠咬着牙用力推了一下袁培道“快走!”
袁培只好松了那只紧紧抓着风如穆的手,头也顾不上回一下便往前冲去了。
这时候的袁培脑子已经空白了,也杀红了眼。他最担心,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这比让他自己挨上几十刀还要痛苦。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了依托,心也觉不出疼痛来,但又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可是这种力量只是因为不知疼痛,没有任何知觉,只知道反抗,只知道奋战,像一个木偶一样的空虚。
手里的剑还在,招数也在,速度也在,身边的骆珠也在,他心里很痛,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
“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你快逃吧……”袁培无力地对骆珠说了一声。
骆珠这边已经从地上捡起一张弓箭,弦乐阁的女子对暗器弓箭一类颇有钻研,骆珠更是有着百步穿杨的好箭法,好眼力,凭着从地上被打落的箭矢,她已经射伤了数十官兵了。
“别说了,我不会走的,你得活着,一定要活着!”匆忙之中,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却来不及说,袁培也来不及听,就只剩这匆匆几个字。
两人均不再多言,两人咬着牙,背靠背应战。
可惜围堵他们的,不仅仅是这些普通的骑兵,还有纪钧门下的许多江湖门客,袁培和骆珠原本配合的天衣无缝,普通的骑兵都不敢近前,畏惧骆珠精准的箭法和袁培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两人一个专射战马,一个专刺从马上滚下来的骑兵,渐渐地掌握了一些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