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珠在府里走了数日,只有纪钧和大夫人的院子没去过,其余的地方都看过了。不见任何可疑之处,骆珠料想或许这太尉府里有什么密室密道的也未可知,于是便看中了这个阁楼。
彼时春天以至,北方风大,南方的暖风一股股吹来,一整天几乎都不停,从早到晚大大小小的总要刮上几场,鲜少有停歇的时候。
阁楼的位置高一些,每到刮风的时候,阁楼上的风总会很大。
骆珠便时时趁着有风的夜晚,拨一拨琵琶弦,风声便能将琵琶声送的更远。
弦乐阁的姐妹们以音乐为号,互相传递着消息,于此同时,骆珠也希望被藏在国舅府的叶衡也能听到琵琶声,希望他听到了琵琶声之后,若是聪明一些,也千万要给她一点回应,让她能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她再精明也终究只有一个人,纪钧虽然不在家,但是他的府里却是暗藏着许多的高手,最显眼的就是晏池柳。
这个人话不多,眼神狠辣,不修边幅,但是一看便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看她的目光也总是格外的严肃。
他整天地跟在纪泽铭身边,连睡觉都跟他共处一室,不过这样也好,他一心在纪泽铭身边,只要她不跟纪泽铭在一块,他大多时候也不会管她的事。
因此一个天色昏暗的夜晚,太尉府里面的人都睡熟了之后,骆珠悄悄起身,换上颜色老旧的衣裳,打开窗户跃了下去。
骆珠入这太尉府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连正经的夜行衣也没有准备,就怕被人搜出来,只带了一点颜色灰暗陈旧的衣裳,夜里瞧着不太真切也就罢了。
她仗着轻功好,深夜逃过太尉府轮值的护院,摸到了纪钧的院子旁边。
她无意进去,只远远地观望一番,又跑到大夫人休息的房间那边看了一圈,发现纪钧的空院子里,守备却比大夫人院里还多的多。
尤其是纪钧的书房。
单是一个书房周围的守备就是大夫人院里的三倍。
那里原本就有许多要紧的文件,多一些人看守也是正常的,但是骆珠认为纪钧府里的护院虽然多,但是重要的东西应该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府里毕竟太大,人力有限,这样也方便集中力量。
但是也或许是虚张声势,也许能找到叶衡的地方并不在书房,而是在大夫人的院子里,或者是院子里的其他的她没有留意的地方。
纪钧多疑狡诈,举凡做事必定是有着无数的圈圈套套等着人往里钻,清风会在沛州的时候吃了纪钧的大亏,她来的时候袁培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她一直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因此这天晚上并没有去试探,而是探明了情况,便小心地回了花园,回到了阁楼上,一切悄无声息。
第二天的时候,大夫人忽然找她说想听她弹奏一曲,她便被带去了大夫人的房间里,她抚弄琵琶弦,纪泽铭怕骆珠害怕,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大夫人并没有要难为她的意思,只是觉得无聊,儿子又整日陪着她,她想见一面也难,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儿子难得这么规矩地爱护一个姑娘,因此她便想了这么个主意,说想听曲儿解闷,就把两个人都叫来了。
她是这么想的,横竖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如早日熟悉一些,这姑娘既然能收住他儿子的心,一定是儿子的有缘人,只要能帮他们老夫妻收住纪泽铭的心,那她便是他们纪家的福星,从这些角度来看,她应该善待她。
因此上午骆珠一来,她便拉着骆珠的手笑眯眯地问长问短,问了半天才让她唱曲儿,然后优哉游哉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喝着茶水,磕着瓜子,听到兴致之处还高兴地赏了她一个玉手镯。
纪泽铭见母亲很喜欢骆珠,自己也高兴,在一旁陪着母亲又说又笑的。
纪泽铭天生反骨,小时候纪钧又打又罚一点用也没有,大夫人好言相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