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亲王沉声道:“我已经与袁培说过了,可他说,他们清风会原本守的就是道义,若为了大业而失了道义,那岂不是违背了初心。”
高怀皱眉道:“鬼扯!”
平亲王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暗想丞相脾气急躁还真是名不虚传。
高怀继续骂:“这天底下哪里有人会真的把仁义道德当做信仰,若真是有这样的高士,那也是藏在他们清风会的会徒之中,绝对不会是清风会的总舵主。你道他为何年纪轻轻便能震慑四方?若非是心思巧妙经营有道,何人能听他的话!仁义道德?呵呵!鬼才信!”
高怀是个急性子,越说越气。最后他说道:“我瞧着王爷还是得出京去见他们一趟,这事儿写信是说不清了。这丫头早该死了,偏偏纪钧一直留着她在京城里,她父亲的罪名可是谋反,像她这样的罪臣之女,如果不是被处死,那么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发配边疆,要么被充为官妓永无翻身之日,可她还能清清白白,体体面面的,在你的王府里头为婢,袁培用他的头发丝想都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王爷若是真的顾忌清风会的想法,依我之见,不如趁早约袁培亲自来一趟,拖得时间越久越麻烦,反而是这个时候纪钧的防备很松懈,他应该也没有料到会有清风会的人如此大胆顶风作案。你们两个见一面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平亲王看了一眼高怀说道:“丞相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把白姑娘杀了?”
高怀硬起心肠道:“我们既然想要从纪钧手中夺权,那便势必要牺牲掉一些人,这时候的心软毫无意义,那样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平亲王道:“我明白的。可是袁培这人油嘴滑舌,我也知道他心思灵巧,但是他总是能在大家面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们被困居在这京城之中,又抓不住他的把柄,就这么冒然跟他提此事,他定然是不会答应的,我们岂不是要遭人鄙视?若是袁培觉得我们与他道不同,不能共事,那可该如何是好?”
平亲王是想有意阻拦高怀的这种想法,为政之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和人心,平亲王这是在提醒他,若是执意于此,恐被人非议。
“不想共事?现在是他想收手便能收手的吗?便是他袁培想收手,他们清风会的人会答应吗?”高怀怒气冲冲地道:“当初可是早就说好了的,咱们也很明确地说了咱们的态度,咱们就是为了守住贺家的江山,不让纪家祸乱朝纲,为所欲为。如今是一刻也等不得啦。君不君,臣不臣的,贺朝江山早晚落入那贼人之手啊。王爷,我只是一个臣子,王爷可是姓贺的呀!”
平亲王心里其实对这江山到底姓什么并没有很在乎,在他心里,他从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是贺家人,贺家人也从不认他。他随母姓,姓梅。
他决意参与此事,一是为了给母亲报仇,二是为了能将母亲的骨灰重新葬入妃陵,为了获得这样的权利,他不得不去争抢,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因为看见过母亲受苦受难的缘故,他哪怕心肠再狠,也总是格外怜惜身边的女子,更何况是那个他在心底深处真心相爱,独一无二的白莹玉。
可是高丞相执意如此,他也不想再与他争辩,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会赶紧约见袁总舵主的。这些事情我都会小心操办的,问的时候我也会小心些,该怎么跟他谈我知道,丞相大人就放心吧!”
高怀点点头道:“王爷明白就好。成大事的路上必定得舍去许多东西,人这一生越往高处走,并不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它会一直保持一种平衡,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失去的同时也会得到,该舍得舍。王爷,希望你把我的话都带给袁总舵主。”
“好,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平亲王面不改色地道。
高怀从书房出来,莹玉从院子里的石桌旁站起跑了过来笑道:“爹爹,你们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