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伤与别的伤不同,伤在皮肤表面,虽没什么要紧,但火辣刺痛,最易惹人心烦意乱。
那人原本以为莹玉好欺负,没想到她野起来竟然如此狠毒,偏还伤在脸上,以后要是被人见了他还有何颜面?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气,便陡然暴怒一把将她丢了出去,莹玉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准备承接将要被砸到的痛,尽量地护住了脸,免得回家一眼就被人看出来,追问起来难免要受父亲责备。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突然后心一双大手托住了她,跟着她自己的身子似乎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裹挟了,那双手一拦一托便令她的身体轻若鸿雁,最后轻飘飘,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背后那双手从两边抓住她的胳膊,绕到她面前道:“我正到处找你呢,你上哪里去了,都告诉过你不要乱跑了,你呀,就会给我惹事。”
他说完便伸指在莹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莹玉的颅腔里传来“笃”地一声脆响,她皱了皱眉,揉着脑袋,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正是梅寄萍。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和他对视着,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的睫毛,漆黑的眼珠,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但却清楚的记住了他身上的檀香味儿。
他见她不动,摇了摇她的肩膀嗔怪地道:“每每带你出来,你都躲在角落里,我好说歹说劝你大方点,可是也不是让你惹事啊!你,赶紧给这位公子道歉。”
他把她的头掰回去,面向那无礼之人。
此刻她已经恍然明白了,梅寄萍这是在救她,于是她低声道:“对不起了。”
梅寄萍也赔笑道:“这位公子,这人是梅某的小表弟,从小胆儿小怕生,方才您说他偷了东西,但不知公子丢了什么?”
莹玉趁机喊冤:“我没有偷,他冤枉我!”
梅寄萍是这里很有名望的人,声誉颇高,他一介入此事,雅集上大部分的人就都站在他身后了。
幸好在场的都是文人,大家都好声好气地说话,那恶人被如此追问,当即有些尴尬,随口说道:“我带了银子来的,一晃儿就都不见了。”
莹玉赶忙扯着梅寄萍的衣袖道:“我真的没偷!”
可是事到如今,他要是说自己冤枉了莹玉,定然是要遭到这些文人的嫌恶的,于是这时候他身边一个家丁道:“搜身,让我们搜一遍,没有也就罢了。”
莹玉脸色顿时红了,连忙往梅寄萍身后缩去说道:“不能搜!”
“为何不能,难不成是你怕了?”那恶人趁机反咬。
梅寄萍把莹玉护在身后说:
“那可不行,我不答应。我表弟虽说是个孩子,但也是念书的,兄台在这么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搜他的身,把他当小偷一样对待,他以后还如何做人。
兄台,依我之见不如这样,我跟我这小兄弟今日横竖是要在这诗社里待上许久,不如这样,您现在马上让您的家丁去找,看您到底去过哪些地方,好好想一想,银子到底是丢在了哪里。我可不信我这小兄弟会偷银子,他不是那胆儿大的人。我这里可以先把您的伤赔了。”
“好,好!既然你要赔,那要是伤在别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伤在了脸上,这要是破了相……”那恶人本就没有丢银子,追究起来也是自己丢脸,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儿,他便顺着台阶下,顺便敲一笔银子。
“三十两,如何。”梅寄萍眼睛都不眨一下。
三十两数目不大,但相对于那一点点的抓痕,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古时候三十两可是平民数口之家数月的生活费用,一点抓伤只是出了几道血痕,自己也能愈合,大家都知道这明显就是讹诈,可是梅寄萍偏偏出手如此阔绰,因为他往常总是一副清贫模样,所以大家看到他出手这么阔绰,都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