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瞧着竹风这个丫头,见她伶俐异常,反应极快,有什么话就憋在心里,倒觉得她比自己还圆滑机警些,暗想:“这丫头不知是不是老鸨派来监视我的,老鸨能给她的温饱,我却给不了,我要是想逃,还要先试探一下她们的心再做打算。”
小白想起她刚一睁眼的时候,竹风和苔痕还在因白莹玉的死而被打,她招手让两人在床边坐下,苔痕怯生生地连连摇头,竹风谨慎地盯着她一动不动,小白只好一再要求,苔痕这才偷眼瞥向竹风,竹风暗暗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坐在了床边,苔痕坐在了竹风的身后。
竹风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人抓住的小野兽,警惕而惊恐,专注地盯着小白的神情,疑惑中透出一丝锐利,仿佛是在暗示小白:“我不会让你欺负的,我不怕。”看到她这样紧张,小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怜悯,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长刺似的想要保护自己。
小白心里一软,看着她心疼地问道:“我那天被捞上来之后,看到你们两个因为我落水的事被打,这几天也没来得及问,你们的伤恢复的怎样了?”
竹风道:“妈妈要我们两个还有用,只是吓唬一下,他们也不会打重了。”她仍然回答的很小心,小白却忍不住心里一酸,歉疚地道:“对不起,是我任性,害得你们还要因为我的事受委屈,对不起!”竹风顿了一顿道:“没有照顾好姑娘,我们确实该受罚,姑娘何须自责?”
小白继续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人,家里还有谁,来这里多久了?”一问到这里,看似刚强耿直的竹风突然眼圈一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小白看到她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浑身轻轻颤抖着。
小白突然想了起来,大多被卖到这里的女孩子,“家”永远都是最敏感的话题。见竹风神情激动,小白先开口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想我们的身世应该都差不多的,所以希望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以后咱们三个就相依为命。”
竹风这才放下了一切,看了她一眼哽咽道:“我已经不记得家乡到底是哪里了,更不记得父母的名姓,只记得自己一直被卖来卖去,都是买去做丫鬟的,可是嫌我太小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吃他们粮食,也有主人嫌我不够温顺,说我眼睛看人太利害看不顺眼的,这一次被卖到这里是因为当家主母不喜欢,总说我勾引大老爷,所以才想把我卖给了当地一个姓黄的婆子,那个姓黄的婆子是做那种勾当的,养了两个干女儿在家为妓,我偷跑不成被抓回去打了一顿,打得浑身是伤,留了疤,不值钱了,所以他们给我灌了药又给卖了,我才知道我这次被卖到了静茗院,老鸨吴妈妈要买几个专门端茶送水伺候姑娘的丫头,也不在乎身上是否有伤有疤,所以便低价买了我,我便来到了这里,姑娘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一个主人。”